完蛋,我被公主包围啦(著花迟)_第674章 可爱女人(2 / 2)_完蛋,我被公主包围啦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
本站备用网址:n1.49gtk.cc

第674章 可爱女人(2 / 2)

可这白糯自襁褓中便显出异样,不哭不闹,安静得过分,一双大眼澄澈如溪水,却极少与人交流。

起初只道是幼弱胆怯,待年岁渐长,到了三四岁上,寻常孩童早已咿呀学语,她却仍是金口难开,只以眼神动作示意。

静玄忧心如焚,遍请名医,甚至访求方外异士,皆言此女身骨康健,六脉调和,并非聋哑痴傻之症,只是心窍开得迟些。

如此直至五岁,一场春雨过后,峨眉金顶云开雾散,霞光万道。静玄正于庭院中指点弟子习练一套入门剑法,白糯依旧安静地坐在廊下石阶上看着。

忽地,她站起身来,走到庭院角落,拾起一根被风雨打落的细长竹枝,竟依样画葫芦,将方才众师姐演练的招式,一招一式,分毫不差地舞了出来。

更奇的是,她小小人儿,手中不过一根青竹,动作亦显生涩稚嫩,但那剑势流转间,竟隐隐带出一股圆融自在、不着痕迹的天然韵味,远非初学弟子可比。

静玄与众弟子皆看得目瞪口呆。

就在此时,白糯收势而立,小脸微扬,对着静玄,生平第一次清晰地唤出了两个字:“师……傅……”

声音清脆如新莺初啼,听得静玄真人霎时热泪盈眶,只觉得多年悬心终得慰藉,这声迟来的呼唤,比万两黄金更珍贵。

自此,白糯心智虽仍如孩童般纯净无邪,言谈举止总透着股不谙世事的懵懂,但在武学一道上,却展露出令整个峨眉都为之震动的绝世天赋。

无论多么繁复精妙的剑招心法,她只需看上一遍,便能如烙印般刻入脑中,信手拈来。寻常弟子苦练十载方有小成的峨眉剑法,在她手中使来,便似山间清泉自然流淌,林间微风随意穿行,毫无斧凿痕迹,偏又威力惊人,深合道家“道法自然”的无上妙谛。

白糯练功从不知疲倦为何物,仿佛那剑招拳脚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舞动起来,浑然忘我,与天地草木同呼吸。

静玄真人大呼苍天有眼,临老送给自己一个衣钵传人,激动得她在祖师堂跪了整整一夜,又哭又笑,不能自已。

自此以后,静玄真人倾囊相授,每每授以精微奥义,白糯总能以其赤子之心,直指核心,化繁为简,甚至常常能推演出连静玄都未曾想到的更优解或更自然的衔接。

这徒儿的进境真可谓一日千里,静玄心中那份喜悦与骄傲,实难言表。她待白糯,早已超越了师徒之情,那份小心翼翼的呵护、无微不至的关怀,便如慈母待娇女,唯恐她受一丝委屈,染半点尘埃。

眼见白糯年岁渐长,出落得清丽绝伦,武功更是青出于蓝,静玄心中那份“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与隐隐的担忧交织难分。

欣慰的是明珠璀璨,担忧的却是明珠易染尘埃。

到得如今,白糯年方十八,一身修为已臻化境,便是静玄真人这位名震江湖的峨眉掌门,也早已不是自己这宝贝徒儿的对手了。

静玄心中清楚,白糯的武功境界,已非勤学苦练所能企及,那是天授的禀赋,是心与道合的奇迹。

正因如此,此刻静玄真人看着白糯被杨炯几颗糖果就哄得眉开眼笑,一口一个“好哥哥”,满心只惦记着那劳什子“玲珑玉乳酪”,她心中的惊怒与忧虑简直如烈火烹油。

这杨炯是何等人物?执掌麟嘉和金花两卫,梁王唯一嫡子,翻云覆雨,心机深沉似海,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

他今日能对白糯这般和颜悦色,哄骗逗弄,焉知不是看中了白糯这身惊世骇俗却又心思单纯如同白纸的武功?

若被他巧言令色骗去,成了他手中一把无思无想、只知听命行事的锋利快刀,去沾染那些朝堂倾轧、江湖仇杀的腌臜事,那白糯这一身纯净无暇的璞玉之质,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自己这十八年来含辛茹苦、百般呵护,唯恐她受半点世俗污染的苦心,岂非尽付东流?这比剜了她的心肝还要痛。

静玄越想越是心惊肉跳,再看那杨炯,虽笑容温和,眼神深处却总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沉,绝非良善易与之辈。

而自家这傻徒儿,正喜滋滋地剥开第二颗奶糖,吃得小脸鼓鼓,眉眼弯弯,一副全然信赖依赖的模样,对即将面临的凶险懵然无知。

“糯糯!休得无礼缠闹!”静玄真人沉声开口,面上已恢复一派清冷肃穆。

她上前一步,枯瘦却有力的手不由分说便拉住了白糯的腕子:“天色已晚,随为师回山!侯爷日理万机,岂容你在此胡搅蛮缠!”

白糯正沉浸在奶糖的甜美里,冷不防被师傅一拉,手腕吃痛,嘴里的糖都差点掉出来。

她委屈地“啊呀”一声,小嘴又撅了起来,万分不舍地看了一眼杨炯,又看看一脸寒霜的师傅,知道拗不过。

她飞快地将锦囊塞进自己怀里贴身藏好,又像想起了什么,忙不迭地从里面抓出一把糖果。这次却不是奶糖,而是几颗用蓝白花纸包着的、圆滚滚的物事,上面还印着三笔勾勒的蒲公英。

白糯一股脑儿塞到杨炯手里,认真道:“阿牛哥……哦不,好哥哥!这个给你!是‘蒲公英’糖,我自己熬的,可甜了!都给你!你以后……以后不许再骗人了!”

她大眼睛里满是真诚的叮嘱,仿佛这是天底下顶顶重要的大事。

杨炯看着掌心那几颗还带着少女体温、包装简陋的‘蒲公英’糖,心头莫名一软。这痴丫头,竟将自己视若珍宝的糖全捧给了自己。

杨炯接过那几颗糖,捏起一颗送入口中,谁知那苦涩滋味险些让他呛咳起来。

原是蜂蜜裹着干蒲公英粉制成的“蒲公英”糖!那味道直似黄连拌着草灰,饶是他素来耐苦,也几乎受不住。

可转头见白糯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瞧着他,满是期待之色,便强作享受之态,温言道:“果然是香甜!这般好物我可舍不得多吃,若是一口气吃完了,下次上哪儿再寻这滋味?”

说罢,竟郑重其事地将剩下的糖果包起,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

白糯见状,得意地笑起来,用力点头道:“好哥哥若是想吃,我再给你做!”

一旁的静玄真人听了这话,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手上暗暗加力,瞪眼斥道:“还不快走!”

“等等!”白糯被拉着走了两步,又挣扎着回头,对着杨炯用力摆手,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好哥哥!记得!以后来峨眉山玩儿,一定要找我!我带你去后山抓最漂亮的蝴蝶!采最甜的野莓子!我知道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说定了啊!”

她一边喊着,一边悄悄对杨炯飞快地眨了眨右眼,做了个只有两人懂的小鬼脸。

杨炯会意,心头莞尔,也朝她挥了挥手,朗声应道:“好!说定了!待此间事了,定去峨眉寻你看蝴蝶、吃野莓!”

“胡闹!”静玄真人听得这约定,更是心惊,唯恐再惹是非。她见白糯还在一步三回头,终于忍不住,曲起手指,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栗暴”,嗔道:“痴儿!还不快走!整日里只知顽耍!”

“哎哟!”白糯痛呼一声,声音又娇又脆,如同珠落玉盘。

疼得她双手捂住被敲的额头,一双秋水明眸瞬间便蒙上了一层水汪汪的雾气,长睫扑闪,红唇委屈地扁着,泫然欲泣地看着师傅,那小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师傅……疼……”她小声嘟囔着,泪珠儿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要掉不掉,更添几分可怜可爱。

静玄真人看着她这副娇憨委屈的模样,心中纵然有千般忧虑、万般无奈,此刻也只剩下满腹的怜爱。

这痴儿,纯净得如同山涧清泉,全不知世间险恶。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好了好了,快随师傅回去,莫再惹事。”

这般说着,拉着她手腕的力道却放柔了许多。

白糯捂着额头,一步一回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杨炯,那小眼神仿佛在说“你看师傅打我”。

直到被静玄真人半拉半拽着,身影渐渐融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唯有那带着委屈的娇软尾音,似乎还缠绕在清冷的月光与松涛声里,久久未散。

杨炯独立残垣之上,目送白糯远遁,掌心犹握数粒饴糖,温软若伊人肤泽,裹以素纸,蒲公英跃然其上,清扬可喜。

夜风徐来,松针微涩,杨炯垂首视掌中物,其色清丽,其状天真,映此肃杀之地,格格不入,然一缕温煦竟自其间而生。

杨炯嘴角忽生浅笑,至诚出于本心,自己都未察觉。其笑也淡,然眉宇间积郁为之一缓,如若寒潭投石,涟漪暗生。

杨炯凝睇良久,糖温熨帖掌心,似白糯笑语犹在耳畔。其心怦然,爱怜之意如春泉暗涌,不可名状。

风起,藏糖入怀,默然北望,松涛如咽,而心旌已随芳踪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