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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2章 纯爱战士(2 / 2)

此女从头至尾便是欺瞒。她何曾真心待过那富商之子半分?不过是将其视作护身的盾牌、夺产的阶梯。她腹中所怀,乃是他人骨血,此等‘李代桃僵’之计,便是给那富商之子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头巾。

更遑论其心险恶,欲壑难填,最终必将那富商阖族拖入万劫不复之地。此等行径,已是人神共愤,哪里还容得下什么‘心甘情愿’?简直是荒谬绝伦!”

岳展被杨炯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震住了。他从未见过杨炯如此失态,尤其还是对着自己。在他印象里,这位兄弟兼上司,向来是沉稳如山,智珠在握,何曾如此声色俱厉?

他先是愕然,随即脸上便显出些不解,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如何辩驳,只得讪讪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杨炯见他如此,更是气得脑仁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一股浊气在胸中翻腾,恨不得一拳将这冥顽不灵的“纯爱战士”打醒。

他强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声音转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罢了!我也不与你绕这弯子。直说了吧,我方才所问,并非真为那青州故事,乃是要问你。

若此事,落在你头上。若那李清,便是此等女子。你,当如何自处?!”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直指核心,再无半分遮掩。

岳展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双眼圆睁,脸上瞬间涌现难以置信的惊怒和抗拒,几乎是本能地脱口吼道:“行章!此话怎讲?!清儿……清儿她岂会做出这等事来?她与那青州毒妇,绝不相同!”

他语气激动,带着强烈的维护之意,仿佛杨炯亵渎了他心中最神圣的净土。

杨炯看着他那副被踩了尾巴般又急又怒、偏又透着十足愚蠢的笃定模样,胸中怒火更炽,只觉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心中暗骂:这长安城里,勋贵子弟如过江之鲫,锦衣玉食,斗鸡走马,纵有纨绔,却也少有蠢笨如斯者。

定国公府何等门第,岳老国公何等英雄人物,怎地生出这么个被脂粉迷了心窍、油蒙了心肝的“痴情种子”!

若非念及两家累世交情,若非想到老国公当年为父亲挡下那致命一刀的恩义,他杨行章何苦来哉,要管这摊污糟烂事。

强忍着心头的腻烦与鄙夷,杨炯压下翻腾的怒火,换了一种近乎探究的平淡口吻,仿佛只是纯粹的好奇:“展兄,你我世交,关起门来说话。

我实是不解。那李清,在长安城中是出了名的骄纵跋扈,早年更是奢靡无度,尤好紫衣,一匹蜀锦所费便抵得上寻常人家数年之资,便是宗室之中,亦多有对其侧目者。

你岳展出身定国公府,堂堂将门虎子,英武不凡,前程远大,京中多少名门淑女求而不得?你究竟是差在何处?为何就偏偏认定了她李清一人?非她不可?”

这话已是极重,若非杨炯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换了旁人如此评价六公主,岳展早已拔拳相向。

果然,岳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是气闷非常。但他深知杨炯为人,断不会无故羞辱于他,更兼杨炯乃是大华朝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的翘楚,地位尊崇,他心中虽有万般不忿,却也只得强压下去。

他转过头,目光投向那浩瀚无垠、波涛起伏的大海,沉默了良久,海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

终于,岳展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困惑:“行章,你说人为何活着?”

杨炯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微微一怔,随即坦然道:“我杨行章活着,只为的是护佑身边至亲周全,使百姓免于饥寒冻馁之苦。”

岳展缓缓点头,目光依旧望着海天相接之处,声音带着一种悠远的迷茫和后来的顿悟:“以前我也觉得,人这一辈子,怎么活不是活?跟谁过不是过?到头来,还不都是一抔黄土埋了,万事皆休?

可自打遇见了清儿,我才明白,这日子,怎么可能跟谁过都一样呢?”

他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光彩,声音也柔和下来,充满了回忆的暖意:“清儿她将定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无论我多晚归家,府门前总有一盏灯为我留着,厅堂里总有一桌温热的饭菜候着。

她性子是急了些,嘴上也不饶人,时常骂我莽撞、嫌我不解风情。可是行章,我能感觉到,她心底深处,并非外人传言的那般跋扈不讲理。

她骂我,是气我不顾惜自己;她等我,是担心我的安危。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新酿的蜜酒,透着甜意,让我心生欢喜,让我从心底里觉得快活。

每一天睁开眼,想到能见到她,我就觉得这日子有了盼头,浑身是劲儿,仿佛连自己都年轻了几岁。跟她在一起,我岳展,才对这漫漫余生,充满了实实在在的期待。”

他语调平缓,却字字发自肺腑,那份沉甸甸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

这哪里是长安人口中那个跋扈奢靡的六公主?在他口中,分明是世间最温柔体贴、最宜室宜家的贤妻。

杨炯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彻底无语。他绝不相信李清对岳展有半分真心。

这段孽缘,从一开始便充斥着算计。李清看中的,不过是岳展身后定国公府的权势和岳展本人的易于掌控。根基已是朽木,焉能指望开出善果?

即便李清或因愧疚对岳展偶有温存,那也绝非情爱,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如何能长久?

更遑论其腹中胎儿来历不明,用心险恶,分明是悬在定国公府头上的一把利刃。

看着岳展此刻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幻梦里,满脸都是被所谓“幸福”滋养出的光泽,杨炯只觉一阵深重的悲哀和无力袭来。

罢了,朽木不可雕也,夏虫不可语冰。对这等被“情爱”糊住了七窍的痴人,再多的言语也是白费唇舌。

一念及此,杨炯心中反而豁然开朗,不再纠结于点醒岳展。

他目光扫过海面,投向那几艘巨大的楼船,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既然言语无用,那便让事实来开这“纯爱战士”的窍。

到了倭国,定要寻些温柔解语、千娇百媚的倭女,好好伺候这位岳大少爷。他就不信,这岳展真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一旦见识过真正的温存软语,领略过异域风情的千般好处,他还能死守着长安城里那株带刺的毒玫瑰?

想到此,杨炯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决心已定。

眼见螭吻营兵士已悉数登船,楼船上令旗招展,只待主将。

杨炯收敛心神,面上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对岳展沉声道:“展兄,定国公如今在江南苦心经营虎贲卫,成效斐然,已初具规模。

这虎贲卫,将来必是你岳家承继,由你统领。你生于将门,长于行伍,当知军中规矩,最重实力威望。此次东征倭国,正是你建功立业、积攒资历的绝佳时机。务必把握住,在阵前奋勇争先,在军中树立威信,也好为日后执掌虎贲、光耀门楣打下根基。”

这番话,既是勉励,更是为岳展打下一剂预防针。

杨炯之意,便是要将他牢牢拴在军务之上,使其无暇分心长安。待到倭国战事胶着,再施以“美人计”,双管齐下。他深信,只要岳展滞留海外,京中自有父亲运筹帷幄,若那李清真敢趁岳展不在而有所异动,等待她的,必是雷霆万钧的灭顶之灾。

岳展听杨炯提及父亲和虎贲卫,又勉励他建功立业,顿时精神一振,胸膛挺起,脸上重现豪迈之色,抱拳朗声道:“行章放心!我岳展定不负兄弟提携,不负父辈期望!此番出征,必当身先士卒,斩将搴旗!

定国公府的威名,绝不会在我手中蒙尘。定要挣下赫赫军功,也好……”

他语气铿锵,气壮山河,听得杨炯也微微颔首,正觉此人尚存几分血性,未料岳展话锋一转,声音又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憧憬,“也好早日凯旋归去。清儿她还在家中等着我呢!”

“噗——”杨炯只觉得胸口一闷,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刚刚升起的那点欣慰,瞬间被这最后一句话击得粉碎。

他再也无法忍受,猛地转过身去,连看都懒得再看岳展一眼,抬脚便大步流星地朝那登船的跳板走去,脚步快得带风。

岳展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不明所以,连忙快步跟上,口中还关切地问道:“行章!何事如此匆忙?可是军情有变?”

杨炯头也不回,脚步更快,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压抑着无边怒火与无奈的咆哮,声震海港:“我急着去给你找妞!”

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踏上了楼船甲板,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岳展被他这石破天惊、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彻底震懵在当场。他呆呆地立在原地,海风吹得他袍袖猎猎作响,脸上那副茫然不解,只喃喃低语道:“找……找妞?行章这是……何意啊?”

其憨直困惑之态,映身后碧波樯橹,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