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谦前脚一到,匈奴和西域的联合使团后脚就到了。
被太傅带着教导了几天已经逐渐麻木的梁二公子忽然惊醒,接待完这些使节他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痛苦的早出晚归上工了?!
他忽然找到了活下去的盼头。
梁贲自从被大王骗去,太傅带他那叫个尽心尽力,他自己看着都害怕。
他想跟太傅说我是团烂泥别管我了,等使团走了我还是回学宫好了。毕竟这里要学的一点不比学宫少,且离他爹非常近!
但每次看着太傅那期盼加鼓励的眼神,他总拒绝不出口。太傅在大王那里磨炼出的套路招式,都用梁家二哈身上了。
让他按时打卡上班干活,这对一生随心所欲的梁二公子来说太痛苦了。
他每一天都会想着我明天要请假,可第二天总会被他爹扯着耳朵拎起来塞进马车去上值。
现在一听匈奴和西域的人终于来了,他瞬间活了过来。
“下官肯定让匈奴和西域的使者宾至如归,大人就放心吧!”
太傅:……总觉得这位拍胸脯保证的样子有点眼熟?
放心不了一点。
大王可没把匈奴和西域放在眼里,他们的定位是大王韭菜园里野蛮生长的野韭菜。他也懒得演他父皇那套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大戏。
他只让梁贲出面去城门口迎迎,送去北境的鸿胪馆等他召见就算完,他都不让太傅亲去。
谢渊劝了劝,“……毕竟正式递交了出使文书,算是正常邦交,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吧?”
“匈奴是来赎他们王子的,西域是来朝贡的,当然了,这回商量出个本王满意的数字,下次他们再来的时候,本王态度肯定会有所改变。毕竟北境穷,本王现在还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下面大司农的头又低了半寸。
谢渊一听就知道这事已经没得谈,大王已经有了决断,不是随口说说能改的。
他闭嘴了,换东都侯急了,他家老二什么样他最清楚了。
“殿下,梁贲才上任没几天,他又一贯性子跳脱,加上从未担此等重任,臣怕他会……”搞砸。
大王就一句话,就给他怼回来了,“不论出多大的纰漏,本王都赦他无罪。”
这下好了,东都侯也没话可说了。人家下限都这么低了还说啥,这事也只能这么定了。
所以,匈奴和西域二国长长的队伍抵达西城门,迎接他们的只有眼皮掀开一半的梁二公子。
这货已经吐槽一早上了,说这些胡子没点子眼色,起这么早是上赶着被大王宰是吧!
不过想到大王做的那个<纳贡计划表>,他努力睁了睁眼,你们好日子在后头呢!
。
匈奴带队的是左谷蠡王乌吉罕,刚升起的太阳光芒刺目,他眯了眯眼睛,努力看清北境王城雄伟的城门。
他虽第一次南下大晋,倒是听过无数次大晋的传说。
不同的是大晋的定位一直在变,从繁华富饶的天朝上国到他们的钱袋子。
而北境,对他来说就颇为复杂了。
他身为左谷蠡王,有一个武功高强能征善战的左贤王在前,他一直担任的是留守王城、统筹粮草的角色。
从前,他从未把晋人看在眼里,如今也一样。
他掩去眼中的狠厉带头打马上前,就见幽州城西城门正中间的大城门未开,只开了南边的一个侧门。
“好个北境王!”
他见迎接队伍当前那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停住,就坐在马背上直言相问:“可是北境王?”他的打算是对方承认了,他再下马行个礼。心气不顺,非要先占这个便宜了。
梁贲差点笑出声,比他更没礼貌的人来了,真该把他爹拖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