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子殿下却一点都镇定不了。
早在她开始痛的时候,容渊就慌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守在产房外,双脚生根,谁来劝他都不理会。
在知道她有可能难产后,容渊更是不管什么规矩,冲进去一步都不肯离开。
产房肮?不祥?
呵,那男人让女子怀孕的时候,怎么就不先嫌弃自己脏呢
归根结底,不过是男人的劣根性,不愿对生产中痛苦不堪的妻子负责罢了。
容渊却只恨不得能代替她承担分娩之苦。
姜昕也被忽然冲进来的男人吓了一跳,本想劝他别在这碍手碍脚的,但看他那比她还惨白的脸色,双眸猩红,一副他自己罪孽深重、罪该万死的自弃模样,姜昕只好随他了。
不让他待在自己身边,还不知道他在外面要怎么疯,万一直接大开杀戒,把后宫的人全给屠了,那就更不好了。
只不过,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被亲爹给吓着了,没敢再继续折腾母亲了。
两个时辰后,姜昕终于生下了一个小皇子。
她力竭晕了过去,却差一点又把容渊给吓没了半条命。
当然最想哭的就是产婆和太医们。
从娘娘进产房开始,太子就一副要拿他们九族陪葬的架势,谁能不怕啊?
娘娘生产艰辛,他们也轻松不到哪儿去?
只是娘娘能晕,他们不能啊,只能各种磕头,跟太子殿下解释保证,娘娘真的只是体力耗尽,没有大碍。
容渊最后没要他们的脑袋,让林显把他们带下去善后。
这些人全家乃至九族的性命都捏在东宫手里,即便是死,他们也不敢泄露半句。
姜昕一觉睡到天黑,恍恍惚惚地醒来,全身没一处不疲惫,还疼得厉害。
好在身上都被人清理过了,被褥干净,房里也没之前浓郁的血腥味。
“莫动。”
肩膀被一双大手扶住,男人沙哑的声音让姜昕清醒了过来。
屋子里灯火昏暗,他坐在光影暗处,姜昕看不清他的脸。
只是听他那声音……
“你怎么不回去休息一下?”
容渊给她倒了杯温水,用小巧的汤匙,一点点喂给她,“我不累。”
“……”
骗鬼呢?
姜昕:“你又不是铁打的,两天一夜紧绷着没休息一会儿,你是不要命了?”
容渊却不当回事,行军的时候,好几天都不休息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
何况,他害得她那么痛苦,险些难产,他又怎么能再离开她半步。
容渊看着她的眼睛,哑声道:“抱歉,孤没什么用处,帮不上你,现在还让你担心紧张了。”
听着他那么黯淡愧疚的话语,姜昕有点无奈。
他的存在虽然让产婆和太医们神经紧绷,但同时也是震慑着他们,叫他们不敢生出半点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