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快传太医……”
朱允熥恍惚来到春和宫,他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
只见宫内大殿挂满了白幔,地上的纸钱随着风在空中打着旋。
他扫视一圈,却发现四下空无一人。
看着眼前的正殿,他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大殿内充斥着烧纸钱的味道,正中央摆着一个口棺椁。
在棺椁前的地上,放着一个火盆。
有一个身穿哀服蹲在那里,背对着他正烧着纸钱。
朱允熥心中有些惊惧,他试探的喊道,“你是谁,你在给谁烧纸钱?”
“你没长眼睛,自己不会看吗?”
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响起,诡异而又熟悉。
朱允熥抬头望去,想看清楚横挂在正堂上的白布,写的到底是谁的名字。
可仿佛那里有一团雾气般,任凭朱允熥如何努力也看不清上面的字。
这让小皇帝朱允熥有些恼怒,他愤怒的说了一句,“装神弄鬼,让朕看看你到底是谁?”
他说完大步向前,来到那人身后大喝道,“回过头来,让朕看看你的脸。”
那蹲在地上烧纸之人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略一迟疑后缓缓地转了头。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朱允熥的眼前,是曾经那个让他既敬又怕的人。
“皇爷爷……”
朱允熥直接愣在了当地,身体也不住的颤抖。
“嘿嘿嘿嘿,乖孙。”
“听说你缺钱了,爷爷给你烧这么多够不够啊?”
朱元璋指着脚下的火盆,脸上带着狠辣的笑容问道。
“你,你,你说什么……”
“朕活得好……”
望着朱元璋手指的方向,朱允熥惊恐的发现刚才怎么都看不清的白布。
现在清晰的看到上面写着“朱允熥”三个大字,而下面则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朕死了?不可能,不可能……”
朱允熥吓得慌忙后退,而面前的朱元璋则阴恻恻的说道,“我当年就说你不配当皇帝,可你非要抢允文的皇位……”
“大明的江山,都让你糟践成什么样子了!”
随着朱元璋声色俱厉的质问,朱允熥吓得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这时,身旁一人把他扶了起来。
他侧过头一看,却发现竟然是李景隆。
只见李景隆微微一笑,“陛下当心,臣当年一时糊涂犯了错,还请陛下恕罪。”
小皇帝朱允熥一愣,总觉哪里不对,但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他忙摆手道,“无妨,朕不怪你了。”
李景隆抱拳躬身行礼,“多谢陛下”
“咕咚”一声,朱允熥刚稍稍放下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李景隆在躬身行礼时,脑袋直接掉在地上滚到他的脚下。
“你,你,你……”
朱允熥忙退后几步,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陛下我的头呢,请陛下还我的头,还我的头……”
没了头颅的李景隆,正张开双臂朝着朱允熥扑了过来。
小皇帝朱允熥被眼前诡异的一幕,吓得惊声尖叫。
“啊!”
躺在床上的朱允熥猛然睁开眼,全身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
“陛下,陛下你醒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朱允熥这才回过神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太医院首席戴思恭,还有站在他身后的方孝孺和江保。
“陛下,您没事吧。”
江保满脸忧虑的问道。
“朕,朕刚才做了个噩梦。”
朱允熥脸色苍白,显然刚才的那个噩梦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方孝孺说道。
小皇帝朱允熥看了眼戴思恭,对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陛下是因为近日过于操劳,刚刚又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急火攻心。”
“只需调理静养些时日,就没有大碍了。”
朱允熥闻言点点头,“那就有劳戴首席了。”
戴思恭医术和人品没得说,当初他还是皇子时,因为吕氏给他穿单衣以至于在守灵时发了高烧。
就是他给开的方药,吃完后就好了。
这份恩情,他是一直记得的。
“陛下,臣先去抓药了。”
戴思恭起身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了出去。
房间内,现在只剩下方孝孺和江保了。
江保拿着手巾,给小皇帝擦拭脸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