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上次地狱道之行,目睹莎布冕下的威能,再结合‘道主’这个概念……景元豁然开朗!”
“——六道神技,其真正的核心,并非晋升之梯,而是一把钥匙!一把成为六道真正‘道主’的钥匙!”
“其最根本的内核,在于它能与构成墟界根基的‘六道本源’产生最深层、最直接的共鸣!”
“以此,掌控者便能……调动整个六道体系六分之一的力量加诸己身!”
“这才是神技真正的价值!”
“也是符卿在掌握天道神技后,结合天道权柄,最终分析确认的真相!”
丹恒闻言,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反驳,
“这……说不通!”
“如果六道本源如此重要,象征着一道权柄的核心力量,那其余道主,又怎会如此轻易地,甚至可以说是‘主动’地将自身本源交予天道鸿钧掌控?”
没等景元解释,一旁的流萤便恍然开口,
“我明白了!”
“因为对于真正的大罗而言,祂们自身便已是‘一证永证,万界唯一’的存在!”
“祂们的道果早在‘证道’的那一刻便固化下来了!”
“本源对祂们而言,更像是一件趁手的‘工具’,或者一份需要履行的‘职责’,而不再是祂们力量的核心或根基!”
“所以祂们才能如此‘洒脱’,甚至可以说是‘不在乎’地将本源暂借或交由天道统筹!”
“正是如此!”景元赞许地看向流萤,用力点头,
“本源对大罗是锦上添花,是职责所在,但对未成大罗者……它却是撬动六道伟力、攀登大罗之境的资格!”
“也正是想通了这关键之处,景元才开始布局!”
“目标,就是让我们这一方,能尽快出现一尊真正属于我们、能随意出手、让天道三清不敢轻举妄动的大罗!”
景元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坚定,也透着一丝无奈,
“要知道,半步大罗与大罗之间的差距,犹如天渊之别!”
“即便我们能通过六道神技共鸣威胁本源这种‘投鼠忌器’的方式暂时逼退鸿钧太清,但这种威胁终究只是暂时!”
“祂们迟早会找到规避或破解之法!”
景元的目光投向鸿钧太清消失的虚空,带着深深的忧虑,
“而师尊……我能感觉到,她一直碍于某种无法言说的原因,极力避免在墟界全力动用大罗之力!”
“今日她为了我们被迫出手……其代价,恐怕是我们难以想象的沉重!”
“所以!”景元斩钉截铁,“我们之中,必须尽快诞生一尊真正的大罗!”
“一尊能随时出手,拥有与大罗平等对话、甚至威慑对方能力的存在!”
“这才是破局的关键!这才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你……”丹恒深深地看了景元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惊叹,有了然,更有一丝久违的、属于“丹枫”记忆深处的感慨。
他最终只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景元,你还是这么……算无遗策。”
景元猛地一愣,豁然转头看向丹恒,眼底瞬间涌上一抹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的微红,
“你……丹枫?!”
丹恒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前尘往事,恩怨情仇,皆如云烟过眼。”
“丹枫已逝,此刻立于你面前的,只是开拓者丹恒。”
景元怔怔地看着丹恒的脸庞,看了许久许久。
最终,他眼中的激动和微红缓缓褪去,化作一片释然的澄澈,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丹恒……也好……”
“也好……”
场面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
不知过了多久——
“嗯?这……这给我干哪来了?”
一个清脆中带着浓浓困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只见抱着那枚“生死之王”小光球的星宝,像是大梦初醒般,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鸟语花香的无忧镇景象,又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光球。
“姬子呢?安禾呢?还有杨叔呢?他们跑哪儿去了?”
她挠了挠头,一脸迷糊,随即又像是被无忧镇的美景吸引,眼睛亮晶晶地赞叹道,
“我去!墟界这么漂亮的吗?真是值回票价了!”
众人闻听此言,心头同时一凛!
星宝这语气、这状态……她的记忆,似乎又回到了刚刚踏入墟界、对一切都充满新鲜感的时候?
然而,还没等众人开口解释现状,星宝的注意力就完全被怀里那枚散发着温暖熟悉气息的小光球吸引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宝贝,狗狗祟祟地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把小光球捧到嘴边,压低了声音,用自以为别人绝对听不到的音量,对着光球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
“老公?你咋跑这来了?是有啥秘密任务吗?”
她顿了顿,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继续小声嘀咕,
“快说快说,是让我去祸害杨叔,还是……要当着丹恒的面把丹怡砍死?”
她说着还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完全没注意身后瞬间僵硬的丹恒和瞪大眼睛的丹怡。
丹恒:“……”(抱着丹怡的手臂瞬间收紧
丹怡:“……”(小脸煞白,瑟瑟发抖地抱紧了丹恒的龙角
景元:“……”(嘴角抽搐
流萤:“……”(扶额
连那狂暴能量风暴中心、正处于关键升华状态的卡芙卡,其周围翻涌的能量似乎都极其诡异地……凝滞了那么零点一秒!
这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太惊悚了!
大到让在场所有人的大脑都出现了短暂的宕机。
但可以理解的是,在星宝此刻的认知中,丹恒、丹怡、景元、流萤这些人,都还是实力不到金仙的“小卡拉米”,根本不可能偷听到她这“隐秘”的对话。
景元、流萤、丹恒三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抹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光芒。
——震惊、荒谬、一丝后怕,还有强烈到极致的好奇!
他们默契地没有出声提醒,反而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准备继续“偷听”这位记忆错乱的星核精,还能爆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猛料”来。
“喂?说话呀老公?”星宝疑惑地拍了拍光球,又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
“没坏呀?这不是你的‘表征’吗?咱俩之前不是还用这玩意儿play过来着吗?咋还不理人了?”
她嘀咕着,语气带着点小不满。
众人:“……”
这是我们能听的内容吗?!
这种级别的隐私是能随便说的吗?!
知道了会不会被死亡冕下直接灭口啊喂?!
星宝见光球没反应,撇了撇嘴,自说自话道,
“算了算了,内鬼任务待会儿再说。”
“我先探索一下这漂亮地方是咋回事。”
她终于想起了“正事”,神气活现地对着光球“威胁”道,
“先说好哦!要是我在这地方被人算计了,栽了跟头,你们在「自在天界」可不许笑话我!”
“要不然……哼哼!我就让我妈打断你的狗腿!说到做到!”
星宝自以为气势十足地“警告”完,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
然后……她就对上了几双……写满了呆滞、震撼、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吃到大瓜”表情的眼睛。
星宝:“???”
“你……你们……这是咋了?”
她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气氛为何如此诡异。
短暂的死寂后。
景元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星师妹,你刚才说……死亡冕下此刻在「自在天界」……这个情报……是否属实?!”
星宝被问得一愣,随即像看傻子一样上下打量着景元,
“你谁呀?怎么上来就跟姐们儿套近乎?”
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猛地瞪大眼睛,指着景元,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补兑!你你你……你居然能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星宝彻底惊了!
这地方看起来鸟语花香的,怎么随便一个陌生人都能偷听她的“加密通话”?!
难道他们也是第二阶段的强者?
这不科学!哦不,这不玄幻啊!
对于星宝这种“记忆重置”的状态,符玄显然早有预案。
她二话不说,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勾勒,一个闪烁着冰冷数据流、名为「记忆备份」的标签瞬间成型,朝着星宝的眉心激射而去!
标签破碎,化作一片绚丽的、带着数据洪流特效的光华,将星宝笼罩。
然后……
……什么都没发生。
星宝茫然地眨眨眼,抬手挥了挥眼前消散的数据光点,一脸嫌弃加困惑,
“你……你在干啥?”
她完全搞不懂这漂亮小姑娘对着自己“开坛做法”是几个意思。
这种抽象的行为艺术,配合这仙境般的环境,真是让小浣熊CPU都快干烧了。
而符玄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无比凝重,沉声道,
“天道神技……无效!”
“被太极图封锁的核心记忆,无法通过外部手段强行复原!”
景元的心也沉了下去,印证了最坏的猜想,
“果然如此!”
“想让星师妹找回失去的记忆,只有一条路——必须从太清手中,将那份被剥离的记忆……亲手夺回来!”
流萤见状,立刻走上前,用最简洁的语言,飞快地将墟界目前的大致情况(天道三清、魔祖三月七、西行取经等)向星宝解释了一遍。
景元也在一旁补充,将西行路上发生的种种事件,以及卡芙卡正在冲击大罗的关键性,都事无巨细地快速讲述了一遍。
实话说,对于此刻记忆停留在“初入墟界”的星宝来说,这些信息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什么天道大罗,什么魔祖侵蚀,什么六道神技大罗之争……她完全没概念,甚至有种强烈的“你们是不是在合伙忽悠我”的错觉。
但是!
当她看到站在一旁,正不断升华自身的卡芙卡时,星宝心中那点怀疑瞬间烟消云散。
卡芙卡在这里!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选择相信!
“呜……”星宝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嘴巴一瘪,金豆豆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她委屈巴巴地举起怀里那枚温暖的小光球,像是找到了最可靠的投诉渠道,带着哭腔告状道,
“老登!听见没!祂们都在欺负我!!”
“那个叫太清的大罗坏得很,偷我记忆!”
“还有那个叫鸿钧的,凶巴巴的要打我,还要把我带去紫霄宫这样那样。”
“呜呜呜……祂们太欺负人了!!!”
众人看着星宝这举着光球、对着“镜流表征”哭诉的委屈模样,表情都有些无奈和哭笑不得。
看来星宝是真的委屈大发了,连告状对象都找错了。
这显然是徒劳的……
然而!
就在众人想着该如何开口安慰这个“记忆错乱”的委屈包时——
星宝手中那枚散发着温暖“生死之王”气息的小光球,毫无征兆地……明灭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裹挟着清晰笑意、仿佛直接在众人灵魂深处响起的意念波动,毫无阻碍地传递到了这片空间,
“哦?这就委屈了?”
“之前在雅利洛跟我吹牛说‘墟界不过如此’、‘看我大展拳脚’的那股子兴奋劲儿呢?哪去了?”
这意念的出现是如此突兀!如此清晰!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景元、符玄、丹恒、流萤、甚至正在吸收本源的卡芙卡,所有人的表情都瞬间僵在了脸上!大脑一片空白!
唯有星宝,对这意念的出现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像是找到了靠山,眼泪汪汪,
“呜哇!就是欺负人嘛!”
“祂们玩不起,没有实力,一点都不敢跟我正面对抗!就会背后耍阴招!偷记忆!”
“噗嗤……”那意念直接被逗笑了,“宝,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这墟界里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死亡’概念,现在就在你身上‘躺着’呢。”
“就这配置,哪还有人敢跟你玩什么‘正面对抗’啊?那不是嫌命长吗?”
星宝撅起嘴,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那……那也不行!你肯定在自在天界笑话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能够啊!”那意念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认真,甚至带着点“指天发誓”的意味,
“我笑话谁也不能笑话我的大宝贝啊!”
意念顿了顿,随即又带上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
“咳……除非忍不住……”
星宝:“……”
阿米诺斯!!!
星宝气得牙根直痒痒,感觉肺都要炸了!
这老登果然在看笑话!
这股憋屈瞬间把她的傲气激发到了顶点!
“不就是没了点记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星宝猛地一抹眼泪,把怀里那枚还在散发欠揍意念的小光球恶狠狠地塞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气鼓鼓地对着虚空大声宣布,
“你等着!根本用不上你帮忙!老娘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让太清鸿钧那几个老梆子付出代价!”
她叉着腰,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给自己打气,
“我之前一个人就差点踏平了深渊,还整不了一个区区墟界了?!”
“让你笑话我!等我把三清挨个摁在地上摩擦!到时候,说啥也要让我妈打断你的腿!”
她顿了顿,恶狠狠地补充道,
“然后再把你关小黑屋这样那样!”
“哼!!!”
说完,她便回过了头。
然后……
就对上了几张表情极其复杂、仿佛被无形巨锤砸懵了的脸。
无忧镇鸟语花香的背景,与此刻死寂般的沉默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星宝:“……”
她眨巴着大眼睛,刚才那股子要“打断老公腿”的气势瞬间泄了,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缩了缩脖子,声音发虚,
“你们……咋了?”
“我脸上……沾东西了?”
景元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符玄同样苍白的脸,最终落回星宝那张写满纯然困惑的小脸上,声音干涩,
“星师妹……”
“根据我等一路西行所见,结合诸多线索推断……”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带着颠覆认知的沉重,
“那位统御死境、创造墟界、沉睡维系此方大梦的无上存在——死亡冕下,祂在完成创世之举后,便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无论是女儿国那位国师大人,还是方才与我们争斗的天道鸿钧……都仅仅是冕下浩瀚意志分裂出的一部分表征,是祂沉睡意志在梦境中的时间投影与化身。”
“甚至……”
景元的目光投向镜流消失的虚空,
“连师尊口中那位在雅利洛VI号行星掌控一切的存在,都并非死亡冕下本尊的真身意志,恐怕也只是某种更深层的‘设定’或‘化身’。”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颤栗的预感,
“但此刻……景元心中突然有种极其强烈的、无法言喻的预感……”
“方才回应星师妹你的那道意念……”
“它或许……并非来自某个化身或投影……”
“而是……真正属于死亡冕下本尊的……意志!”
星宝:“???”
什么死亡冕下?
什么本尊意志?
什么永恒沉眠?
什么化身投影?
你搁这叽里咕噜的说啥呢?
星宝完全没听懂!
只觉得景元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史前怪兽,让她浑身毛毛的。
而一旁的流萤则紧紧抿着唇,脑海中疯狂回放着刚才星宝与光球意念对话的每一个细节。
丹恒则抱着丹怡,俊朗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彻底放空了,仿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怔愣。
就在这时。
一个温和、平静,却又带着淡淡欣慰的意念,轻柔地拂过每个人的心田。
这意念并非声音,却清晰地在众人意识中响起,源头正是那被狂暴能量风暴包裹、正处于冲击大罗最关键关头的卡芙卡。
“不用继续猜了。”
“刚才那道与星宝对话的意念波动,其根源……并非来自此刻,亦非来自沉睡的死亡本尊。”
“它……烙印在无比遥远的过去。”
“那意念的主人,在某个我们无法想象的古老时间节点,便已预见了今日这一幕。”
“祂在以过去的言语,跨越时空的壁障,回应着未来的星。”
卡芙卡的意念微微停顿了一下,那属于星核猎手的冰冷感,在此刻被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所取代,清晰地传递给了星宝,
“能看到你……找到这样的归宿……”
“真好啊……”
“你的丈夫……”
“他……真的很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