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姬子突然笑了出来,这笑声在充满靡靡之音的极乐天里显得格外突兀,也打断了镜流的话。
镜流瞬间满头问号地看向她,不明白这笑声从何而来。
姬子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那因感官折磨而泛起的红晕似乎都因这荒谬感消退了一丝,
“你……还真是……关心则乱啊……”
她喘息着,带着一种洞悉内情的了然笑意,
“也不想想……如果星和流萤……真的……身死道消……第一个……会急得……跳起来的……会是谁?”
镜流一怔:“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姬子努力调整呼吸,笑容里带着一丝看透的疲惫,
“除了那些……被‘秩序’意志主导的……冰冷化身……”
“Boss所分化出的……其他部分……尤其是……女儿国那位……对你们的感情……可做不得假……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烙印……”
“祂们……又怎么可能……忍心去……真正伤害……星和流萤……?”
“而且……”姬子的眼神变得深邃,“她们一旦……真的身死……那沉眠的‘基石’……说不得……会在……下一刻……惊醒!”
“祂们……耗费万古……精心谋划的……所谓‘秩序永续’……瞬间……就会……付诸东流……化为泡影……”
“甚至……退一万步讲……”
姬子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敬畏,
“即便……Boss没有醒……那……暴怒的……莎布阿姨……也会让祂们……用最凄惨的方式……深刻领悟……何为……黑暗丰穰女神……!”
镜流如遭雷击,眸中翻涌的怒火和焦虑骤然凝固。
是了!
自己的确是关心则乱,被对弟子和伴侣安危的担忧冲昏了头脑。
如此简单明了的逻辑,竟然被自己忽略了!
星宝和流萤,本身就是墟界最不可触碰的“逆鳞”之一。
秩序化身们绝不敢真正下死手,那等同于自杀。
“呼……”她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长长地、轻轻地喘息了一声,心头的巨石仿佛被移开大半。
虽然处境依旧绝望,但至少弟子们暂时是安全的。
随即,她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那如同附骨之疽的拘束装置上。
冰冷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放大的感官折磨,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
“此物……可有解法……?”镜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看向似乎更了解内情的姬子。
姬子闻言,艰难地动了动被锁住的手腕,眼神黯淡下来,给出了两个残酷的选项,
“其一……你的力量……彻底超越……此刻囚禁你的……Boss化身……强行……挣脱……这‘力量锁’的……规则设定……”
“其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这片粉红迷离的欲望深渊,
“成为……新的「色孽」……入主……这极乐天……成为……此地……真正的主宰……那么……这里的一切……包括……这锁链……自然……受你……操控……”
镜流:“……”
成为色孽?
拥抱这极致的欲望深渊?
这念头让她本能地感到排斥。
她追求的是剑道的极致,是斩断虚妄的锋芒,而非沉沦于此。
“没有……其他办法吗?”镜流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挣扎。
姬子缓缓地、肯定地摇了摇头,眼神疲惫而绝望,
“至少……在我的认知中……被困于此的……漫长岁月里……未曾……找到……第三种……出路……”
镜流沉默了。
迷离的粉红光芒映照着她绝美的侧脸,汗珠沿着精致的下颌滑落。
色孽吗……?
一个冰冷而充满诱惑的念头,悄然在她心底扎根。
……
……
另一边,雅利洛·周牧居所。
卧室的沙发上,光影微澜,周牧的身影重新凝聚。
他姿态闲适地靠坐着,深邃的目光投向茶几中央——象征着墟界的小球上。
就在他指尖无意识轻敲沙发扶手时——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宿主啊,你这么办事儿,真不怕以后跪搓衣板吗?】
周牧闻言,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张狂的弧度,语气充满了不屑,
“笑话!本神王行事,何曾怕过这个?”
“等一切尘埃落定,哥们儿直接来个自我了断,干干净净地回归本体便是。”
“过往种种,与我何干?”
“叮——”
【……】
【太抽象了吧?】
【真就把本体往死了坑呗?】
周牧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嗤笑,眼神里满是玩味和对本体的怨念,
“呵,傻逼本体!他既然敢分化出我们这些承载不同侧面、甚至被刻意剥离了部分‘人性温度’的化身,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端起凭空出现的一杯热茶,抿了一口,语气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快意,
“哥们儿不过是在他那本就一团糟的剧本上,再添上几个涂鸦罢了。”
“叮——”
【……】
【主人有你们这群分身,真是他的福气。】
【话说,你刚才在镜流面前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你不会真动了让主人永远沉睡的心思吧?】
系统的少女陡然变得严肃,带着一丝冰冷意味,
【要是真的,我可要启动裁定跟你们爆了!】
周牧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瞥了一眼只有他能感知到的系统界面,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复杂、近乎“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算是知道本体为啥这么‘喜欢’你了。”
“就你这智商和逻辑判断能力,感觉都不如那哮天犬机灵。”
“叮——”
【Big胆!辱骂系统!记过一次!】
“噗嗤。”周牧被逗笑了,摇了摇头,脸上的戏谑褪去,
“放心吧,笨蛋系统。”
“我,还有女儿国那家伙,是绝对、绝对产生不了‘让本体永远沉睡’这种念头的。”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们本就是他灵魂的一部分。”
“我们的意志、情感、乃至每一个念头,在根源上,都与那沉睡的本体紧密相连,无法真正割裂。”
“之所以本体此刻感应不到我们具体的想法,是因为……”
“——他单方面、主动切断了与我们的联系!”
“是他不想让「我们」的意志波动,干扰到他此刻对墟界那绝对‘客观’的观察!”
“只有那傻逼天道化身,还有被“秩序”彻底洗脑的其他化身,才会一厢情愿地升起让本体永远沉睡的狂妄想法。”
“只可惜……”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他们从一开始就误判了本体的力量层次!”
“大罗?神话大罗?呵……”
“就连我和你,若是拼尽全力,都能短暂突破这层叙事壁垒的束缚窥见真实……”
“所以,你觉得本体会在意祂们那点可笑的谋划吗?”
“祂们就像鱼缸里自以为在建造帝国的虾米。”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和警告:
“只希望……祂们别真的愚蠢到去伤害星宝和流萤。”
“要不然……都不用等到本体苏醒震怒,第一个暴走的,绝对是女儿国那个把星宝当宝贝看的‘国师’!”
“祂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所有涉事者,连同祂们的秩序蓝图一起,扬得灰都不剩!”
“然后……强制重启整个时间线!”
“叮——”
【……明白了。】
【但这狗主人的谋划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连我都看不清全貌。他到底在等什么?或者说……在看什么?】
系统的声音充满了困惑。
周牧闻言,也跟着怔愣了一下。
然后,他只是无奈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我也很想知道啊……”
……
……
与此同时,恶鬼界,无忧镇。
卡芙卡身处的能量风暴已臻至极限。
那融合了恶鬼本源的磅礴伟力在她体内奔涌、重构、升华,发出仿佛宇宙初开般的嗡鸣。
一股凌驾于时空之上、万劫不灭的永恒气息正从中勃发。
大罗之境,触手可及!
景元、符玄、丹恒、流萤、以及星宝,都摒住了呼吸,紧张而期待地注视着那风暴的中心,心中激荡着希望。
然而,就在这决定命运的关键一刻——
异变陡生!
无忧镇潺潺的溪流,凝固了。
树梢飘落的花瓣,定格在半空。
被微风吹拂的青草,保持着倾斜的姿态,纹丝不动。
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死寂。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优雅、神秘与极度危险的气息,如同滴入清水的浓墨,瞬间晕染了整个无忧镇。
在众人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溪流畔的虚空,如同华贵的幕布般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一位身姿曼妙绝伦的女子,踏着无形的阶梯,优雅地从中漫步而出。
她有着令人屏息的美貌,肌肤胜雪,长发如同流淌的星河,被一顶镶嵌着神秘宝石的紫色头巾半拢。
一袭剪裁大胆、质地轻盈如雾的紫色纱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裙摆开衩极高,行走间,一双包裹在朦胧紫色丝袜中的修长美腿若隐若现,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她的气质是如此优雅神秘,仿佛一位来自遥远星海的吟游诗人,又带着俯瞰众生的漠然。
正是恶鬼道主——黑天鹅!
她的眼睛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那即将破茧而出的能量风暴核心——卡芙卡身上。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声音如同竖琴拨动的最美妙和弦,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不请自来的访客们,在这被遗忘的角落,如此肆无忌惮地……借用他人物品,甚至试图将其据为己有……”
“这种行为,在诸位看来,是专程来向我表达敬意,还是……赤裸裸的挑衅呢?”
虽然她的语气依旧保持着那份近乎刻板的优雅韵律,但景元、丹恒这等灵觉敏锐之人,瞬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升起!
大罗!
而且是气息丝毫不弱于鸿钧、太清的大罗!
只是,与鸿钧那种万古沧桑的沉重感不同,这位道主的气息中,似乎少了一份岁月的沉淀,多了一丝……属于新贵的张扬?
景元心中警铃大作,一步踏前,将众人隐隐护在身后,对着黑天鹅郑重无比地抱拳躬身,姿态放得极低,言辞恳切,
“尊驾息怒!我等绝非有意冒犯!实乃被逼无奈,为求一线生机,才行此下策,借贵宝地暂避灾祸,绝无觊觎之心!”
“若有任何冲撞之处,景元在此代众人赔罪!”
“只要尊驾明示,我等定当竭尽所能,弥补过失!”
当务之急是稳住对方,绝不能干扰卡芙卡晋升!
黑天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景元,又缓缓扫过他身后神色各异的众人,最终,再次优雅地指向风暴中心的卡芙卡,
“冒犯?哦,亲爱的仙舟将军,如果在你眼中,当着主人的面,强行炼化其最核心的珍藏品,这种行为仅仅算是‘冒犯’的话……”
她微微歪头,笑容甜美得令人心寒,
“那我或许该重新定义一下‘冒犯’这个词了。”
她的声音依旧如同天籁,甚至听不出一丝怒气。
但景元却瞬间如坠冰窟,通体生寒!
以他的智慧,结合对方出现的方式和话语,一个被他之前忽略的、致命的可能性如同惊雷般炸响!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艰涩,试探着问道,
“尊驾……莫非是此界之主?”
“恶鬼道……道主当面?”
黑天鹅优雅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盛,“终于反应过来了吗?聪明的将军。”
她向前轻盈地踱了一步,无形的压力随之弥漫,“这样吧,看在你这份难得的态度上,我给你一个机会。”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向景元,
“说服我。”
“用你的智慧,你的言辞,说服我。”
“——让我相信,你们此刻所做的一切,并非是对我的‘冒犯’,并非是对我权柄的践踏,并非是对我主人嘱托的背叛。”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那完美的韵律中透出森然,
“只要你能做到……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甚至允许你们……完成这场小小的仪式”
“反之……”
黑天鹅的声音变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就请诸位永远留在这无忧镇,成为它的一部分吧。”
“我会亲手抹去你们那些……令人烦恼的记忆,只留下最纯粹的‘快乐’,成为此地……永恒的风景。”
黑天鹅看似声音依旧动听,姿态依旧优雅,但心中早已怒火滔天!
主人将看守恶鬼界的重任交给她,这是何等的信任!
如今任务即将在她眼皮底下失败,一旦本源被彻底炼化吸收,想要恢复,不仅要看那晋升者的脸色,更可能在主人面前失分!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若非顾忌那正在晋升的女子状态诡异,以及眼前这群人背后可能存在的牵扯,她早已出手将此地化为齑粉!
景元听完黑天鹅的条件,心底那紧绷到极致的弦反而稍稍松弛了一丝。
最坏的情况没有出现!
她不是天道一方的大罗!
所以……还有斡旋的余地!
他心思电转,瞬间分析出眼前这位道主的特质。
——支配欲极强,奴性深重,行事更偏向于个人情绪和主人命令,而非讲道理或顾全大局。
这种人……往往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
他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也不知是哪位大冤种……收服了这么个……容易坏事的“极品”奴隶。
就在这念头闪过的瞬间,景元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仿佛冥冥中有一道目光,穿透了无尽时空,在他灵魂深处轻轻“标记”了一下!
那感觉一闪而逝,快得像幻觉。
景元强行压下这诡异的感觉,不敢有丝毫耽搁。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诚恳,甚至带上了一丝悲壮的色彩,对着黑天鹅再次深深一揖,
“尊贵的道主阁下!景元不敢奢求您的宽恕,只求您能听我一言!”
“我等今日之举,绝非有意挑衅您的无上威严,更非觊觎恶鬼道本源!实乃被逼至绝境,为求存续,不得不行的无奈之举!”
他直起身,目光灼灼,
“以阁下之尊,想必早已洞察墟界暗流!”
“天道鸿钧,联合三清,为对抗魔祖侵蚀,维系其所谓‘绝对秩序’,早已无所不用其极!”
“其人视六道众生为棋子,肆意拨弄命运,动辄抹杀清洗!”
“我等……以及无数志同道合者,只因不愿屈从其意志,便遭其无休止的算计……已然……走投无路!”
景元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般的演技……嗯,激愤,
“在这等绝境之下,唯有诞生属于我们的大罗,方有一线生机与之抗衡!”
“借贵界本源,实属无奈!只为求得一丝晋升之机,为挣扎求生的同道,搏一个未来!绝非对阁下有任何不敬之意!此心此意,天地可鉴!”
“若……阁下此刻能高抬贵手,作壁上观,促成此事……”
“我等愿以道心立誓!待此间事了,一切尘埃落定,无论未来局势如何,无论事情难度高低,我等必为阁下——无偿完成三件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完,他隐蔽地向身后的同伴们递去一个眼神。
星宝眨了眨大眼睛,虽然记忆丢失,但本能地感觉到现在该“点头”了,立刻用力喊道,“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符玄和流萤也立刻会意,沉声应道,“同意!”
丹恒抱着丹怡,也微微颔首。
就连那狂暴能量风暴中心,也传来卡芙卡一道清晰、坚定的意念,
“承诺有效,一切皆如景元所言。”
黑天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个承诺,如同精准的箭矢,瞬间击中了她的……心巴!
简直……无法拒绝!
这承诺的价值,在她看来,远超一个暂时被“借用”的本源!
尤其是想到未来可能让这些潜力无穷的家伙替自己跑腿办事……黑天鹅感觉自己的心情瞬间明媚了。
她脸上那冰冷危险的笑容,瞬间如同春雪消融,换上了真正愉悦的甜美笑容。
“成交。”
她没有再看卡芙卡那边,反而迈着优雅的猫步,径直走到了符玄身旁,
“好了,你们继续吧。”
“这次,我就当没看见。”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记得提醒那位即将晋升的女士,待她稳固境界后,务必将我的恶鬼界本源……完好无损地还回来哦。”
“哦,对了,这位懂天道神技的小姑娘,我先借走一会儿,帮我个小忙。”
“很快还你们。”
话音未落,她优雅地抬手,对着符玄站立之处的虚空轻轻一抓——
“唰——”
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包裹住符玄。
两人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瞬间消失在无忧镇的鸟语花香之中。
景元、流萤、丹恒看着符玄消失的地方,眼底都掠过一丝深深的忧虑。
黑天鹅的行事风格太过跳脱诡异,符玄被她带走,吉凶难料!
但此刻,他们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卡芙卡身上,祈祷符玄能随机应变,平安归来。
……
另一边,空间转换的眩晕感瞬间消失。
符玄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满是科技装置的地方。
她稳住心神,清冷的眼眸迅速扫过四周,心中警惕更甚。
“尊驾……这是何意?”
“别急,小姑娘。”黑天鹅姿态优雅地走到一个布满复杂操控界面的巨大平台前,纤细的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滑动,调出层层叠叠的结构图谱。
她微微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
她指向那些流淌的数据和复杂的装置结构图,
“用你的「天道神技」,将整个「无忧回廊」的底层运行规则,给我重塑一遍!”
符玄瞳孔微缩。
重塑一个如此庞大、精密、自成体系的科技侧造物的底层规则?
这工程量和对规则掌控力的要求,简直骇人听闻!
黑天鹅似乎没看到符玄眼中的震惊,自顾自地抱怨道,语气带着一丝嫌弃,
“科技侧的构筑虽然精密严谨,但终究太过……死板僵化了。”
“缺乏灵性,缺乏变通。”
她回头瞥了符玄一眼,紫眸中带着不满,
“就像你们之前,居然能闯进无忧回廊,甚至还……活着离开了!”
“这简直是对我管理能力的侮辱!”
“这让我感觉非常……不妥。”
“我的主人将此地交予我,我必须让它变得……完美无缺,无懈可击。
符玄:“……”
无忧回廊的凶险她亲身经历过,那几乎是十死无生之地!
能活着离开全靠镜流的牺牲和景元的算计。
竟然还要加强一下吗?
还没等符玄开口反驳,她腰间悬挂的那只毛绒熊熊玩偶,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道低沉蕴含着雷霆轰鸣的声音,从中传出,直接响彻在这冰冷的科技中枢,
“恶鬼道主,此间规则若强行以天道神技之力重塑,与科技测底层逻辑深度融合……其最终形态,将彻底封闭内外通道,断绝一切因果联系。”
“届时,无忧回廊将化作绝对的孤岛,再无任何生灵能够进出。”
“此界……将成为真正的‘遗忘绝地’。”
“你……确定要如此行事?”
黑天鹅操控光屏的手指微微一顿,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符玄腰间的玩偶。
她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微不可察的郑重。
“原来是……‘初开之雷霆’当面。”
“失敬。”
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面对这位古老的存在,她收起了些许随意的姿态。
“本来这个问题……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黑天鹅的声音依旧优雅,但多了一份陈述事实的认真,
“但既然是沃利贝尔先生垂询……”
“你说的没错!”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甚至带着一种“高瞻远瞩”的使命感,
“你们或许不知,恶鬼界的生灵……已经饱和了。”
“因果纠缠,业力循环,如同滚雪球般不断壮大着此界的本源。”
“这本源的膨胀,又反过来推动着此界的规则……自发地、不可逆转地……走向完善、强大,甚至……开始孕育出超越六道框架的‘独立性’!”
黑天鹅的语气变得严肃,
“如此循环下去,终有一日,此地将彻底超脱六道轮回的束缚,成为一个……独立于六道之外的全新世界!”
她猛地抬起头,绝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种近乎高傲的、洞察先机的神色,
“这绝非我主所愿!”
“六道失衡,秩序崩塌的灾难性后果……我已然预见!”
“所以……”
“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