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平走到通往后院的月亮门边,探头望了一眼。
后院更显荒芜,几间低矮的土坯房墙皮剥落,瓦片残缺,墙角野草丛生。
王安平摇摇头:“后院的房子就算了,根基都不稳了,修起来费工费料,不值当。有那功夫和钱,不如把前头弄得更舒坦些。”
“倒是后院那荒废的小花园,麻烦哥几个抽空给平整出来,把杂草除了,土翻一翻。回头我弄点菜籽撒上,好歹能种点葱蒜青菜,自家吃着方便新鲜。”
“嗯!这个省事,交给我。”王国安爽快地应下,心里盘算着哪天带两个小工就能把菜地弄出来。
“咦!三爷爷,您老今儿得空过来了?”王安平眼尖,立刻笑着迎上去,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经济”烟递过去。
“快尝尝我这烟。吆!瞧您这满面春风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这是捡着金元宝了,还是家里有啥天大的喜事?”王安平打趣道,心里也有些好奇。
平时见到了,那可是一天到晚都是愁眉苦脸的。
王国安也凑过来,笑着接口:“三爷爷这阵子可不都这样嘛,走路都带风!我猜啊,一准是兴卫和兴国俩兄弟在部队里又立了大功,嘉奖信寄回来了吧?”
王信接过王安平递来的烟,就着王安平划着的火柴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像盛开的菊花。
“呵呵呵,”他先是一阵爽朗的笑,“立功?哪有那么容易哟!部队里人才济济,立功受奖那是顶顶光荣也是顶顶难的事!他俩小子能平平安安,好好干,不给咱老王家丢脸,我就烧高香喽!”
他摆摆手,随即收敛了些笑容,但眼底的笑意和感激却更浓了,目光落在王安平身上,“主要是啊,心里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烦心事儿啊,总算是彻底了了!这都多亏了咱小平啊!要不是你……”
三爷爷说着,声音都有些发哽,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只是用力拍了拍王安平的手臂,那力道传递着沉甸甸的谢意。
“吆!我这族弟又悄没声地干了啥大事?”王国安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看看三爷爷,又看看王安平,“三爷爷您这话说半截,不是存心让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吗?小平,快说说,你又给咱族里解决啥大难题了?”
王信瞪了王国安一眼,故意板起脸,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问那么多干啥?你个夯货,就知道刨根问底!不是……我是说,你们这些后生啊,不光是你国安,是咱们整个王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得记着王安平的好!牢牢记住喽!明白没有?”
他环视着两人,语气是少有的郑重其事,“咱王家洼现如今在这方圆几十里,谁提起来不得高看一眼?为啥?这好名声,这好光景,一大半的功劳,都得算在小平头上!要不是他……”
“三爷爷!”王安平赶紧出声打断,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不好意思,他摆摆手,像是要拂开那些无形的赞誉,“您老快别这么说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生分话干啥?力所能及的事儿,换了谁都得伸把手。再说,没族里长辈们掌舵,没国安哥你们出力,光靠我一个人,能顶啥用?”
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看向王国安,“对了国安哥,其他人的话还麻烦你这边请一下,我也不知道那些人。”
王国安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放心,一个都落不下,这一顿饭呢,还是要请的。”
王信一听,眼睛亮了亮:“哦?今儿就搬新宅子,要办暖房酒了?这可是正经喜事,得热闹热闹!”他以为王安平要大办。
王安平连忙解释:“三爷爷,您想哪去了。不是办酒,就是自家人凑一起吃顿便饭,感谢帮忙的。没外人,就今儿干活的几位,加上您和七太爷、兴业叔他们几位长辈,咱简单吃点,说说话。”
他知道三爷爷要是误会了,说不定真会去张罗。
“哦哦,明白了,就是一起吃个家常饭。”王信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减,“行,我准到!七太爷和兴业他们,我去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