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头应着。王国安看着王安平走远的背影,皱着眉说:“三爷爷,您说草狗这小子,是不是给鬼上身了?这人就算有变化,也不能变这么大吧?”
三爷爷王信手里捏着旱烟,吸了一口:“鬼上身?你上一个给我看看?”
“不过说实在的,草狗这小子变化是真大。”王兴业低声附和。
王信没好气地骂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人家造化好,你们眼红也没用!要真有鬼上身,老子巴不得你们一个个都被上身!别眼红别人家!他是不是我们老王家的人,你们心里没点逼数?要真是鬼,他能这么对他老娘和妹子?能这么对我们老王家?也不他妈的想想,人家给咱们老王家花了多少钱!人家小子现在是人中龙凤了!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在背后嚼舌根,看老子不用大嘴巴子抽你们!”
一群人被骂得讪讪地笑。
他们也就是私下里说说。
王安平的为人,那真是没得挑,尤其对老王家,那是立了大功的。
要不是老王家的人,人家凭啥干那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就是奇怪这小子变化忒大了点。
王安平下了后山,沿着村后的小河往家走。远远看见王兴贵正从水田沟里爬上来,他停住了脚步。
裹着件破棉袄的王兴贵,单薄得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王安平看得直摇头,心里真是无语极了!村里去年日子是难过,可今年总归缓过来了。
先前那些饿瘦了的村民,经过快一年的休养,也都慢慢恢复了元气。
可这家伙倒好!好家伙,还是这副鬼样子!要知道他上工拿的也是满工分!
老东西死了,难道他还没逃过那“老巫婆”的手掌心?
王安平看着王兴贵,见他脸上那副挥之不去的怨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也不知道该说啥好。
难道就一点都没反思过自己的错处吗?
再说了,他王安平没给过他反悔的机会吗?
当年分家出来第一年,年夜饭不也叫了他来家里吃?
但凡他不再动心思另娶,王安平照样会给他机会,弟弟妹妹照样是他的子女。
只要他老娘愿意,王安平依旧会接纳他!不就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吗?他王安平,会在乎这个?
可是他呢?
再娶媳妇的那一刻。
他又想过,他的儿女们吗?
想过十五六岁就嫁到家里面,跟着他吃苦受罪的陈秀红吗?
但凡是稍微有一丁点良心的人。
也不可能说,能够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事实,都已经摆放在明面上了。
他都不曾悔过!
王兴贵看着王安平摇了摇头,顿时怒气开始不断地攀升,拿着手里面的铁锹指着王安平,“你个狗东西,你摇什么头?你跟老子摇什么头呢?”
王安平低声叹了一口气,“王兴贵,到今天了,你都不知道悔改吗?还在认为我错了?非要在你老王家,我一家子给当牛做马,才是你愿意看到的?”
王兴贵面色有些狰狞的咒骂道,“家和万事兴!之前不是好好的?都是你这个狗东西!都是你这个狗东西!是你才害死老子的。你个畜生!父母在不分家,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