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陈大人若是要问话,我传唤他过来便是了。”
崔远当即命人去传唤步云健。
不多时,一个身着灰布短衫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
他身形瘦削,面色苍白,眼神闪烁不定,见到众人时明显瑟缩了一下。
“小人步云健,见过各位大人。”
他跪伏在地,声音发颤。
陈昭上下打量此人,示意他起身,问道:
“步云健,白大人死的那晚,你在何处?”
步云健站起身,低着头答道:
“回大人,那晚小人正在后院煎药。
主子那时候咯血严重,每日戌时都要服药。
我送完药,便回房休息了,等我第二天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主子他已经走了。”
说完,步云健以泪掩面,嚎啕大哭。
陈昭背着手,眼神如剑盯着他,又问道:
“煎的是什么药?药方从何而来?”
步云健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药方,道:
“是……是仁心堂李大夫开的方子。就是这个。小人每日都按方煎药,从未出错。”
陈昭接过药方,与之前在书房发现的那张比对,确实一模一样。
他又问道:“白大人平日生活起居如何?可有什么异常?”
步云健犹豫了一下,道:
“主子一向作息规律,只是……只是半年前开始,夜里常做噩梦,有时会突然惊醒。”
陈昭目光一凝,道:“哦?可知道梦到什么?”
步云健摇头道:“小人不知。主子从不提起,只是醒来后常要喝安神茶。”
陈昭继续追问:“白大人近来与什么人接触较多?”
步云健偷瞄了崔远一眼,低声道:
“多是衙门里的同僚,还有……还有漕运上的几位大商人。”
“具体是哪几位?”
“周家、郑家,还有洛州几位胡家、马家等。”
步云健的声音越来越小。
陈昭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伺候白大人多久了?”
步云健答道:“回大人,整整十年了。从主子在国子监读书时,小人就跟着了。”
陈昭问道:“那你可知道,白大人书房里有个暗格?”
步云健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道:
“暗……暗格?小人不知……”
陈昭眯起眼睛,突然厉声喝道:
“步云健!你可知欺瞒本官是何罪?白大人待你恩重如山,你竟敢谋害于他?”
步云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
“大人明鉴!小人冤枉啊!小人怎敢害主子啊!”
陈昭冷笑道:
“我看定然是你下毒谋害了你们的家主子!若是不说实话,大刑伺候!”
步云健连连摇头,嚎啕大哭,道:
“真的不是我,跟我没关系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崔远斜睨了眼陈昭,笑道:
“我原以为陈大人断案如神,却没想到也是一名酷吏。”
陈昭嘴角微微上扬,陡然喝道:
“崔大人,本官审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