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前已经得了消息,知晓殷闻这几日就会回来,所以并不讶异。
“人在何处?”司马隽问。
“臣依着世子的吩咐,在下将她安置在棠园。”
司马隽当即对邓廉道:“去棠园。”
邓廉应下,忙道:“王妃那边也遣人来问世子到了何处,想必是等着急了。”
司马隽看看天色,道:“你派人回去传个话,就说我夜里才到,让夫人早点歇息,不必等我。”
“是。”
棠园里,鲁娴好奇地打量着精致的园子。
殷闻来接她时,拿的是孙微的亲笔信。
她一直以为,是孙微接她到豫章王府小住,直到她见到了司马隽,才突然明白事情不妙。
在苍梧的时候,她曾与司马隽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她并不打算戳穿孙微,只自称孙二娘,是孙微的表妹。
定了定神之后,鲁娴向司马隽行礼:“妾见过世子。表姊令人将妾接到此处,却不见她,不知表姊何在?”
司马隽没有回话,只屏退了旁人。而后,行至她跟前站定。
他身量高大,鲁娴站在他跟前,在他冷漠的眼神里,自觉渺小地像只蚂蚁。
她不由地后退一步。
“世子怎么了,怪吓人的。”鲁娴讪讪。
“鲁娴,”司马隽忽而道,“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这声音好似天上的雷公,正正打在鲁娴的头顶上。
她面色一变,愣在当下。
只见司马隽直直看着她,目光锐利,让心头发慌。
鲁娴有几分机灵,努力地让自己镇定,找回思绪。
“鲁娴?”她说,“鲁娴是表姊,妾叫孙二娘。”
司马隽没有说话,只随手抓了把鱼食扔入水塘里。
“孙微已经招了,你若再执迷不悟,便只能下狱了。”他说,“廷尉那里,有的是让人开口的手段,你想必是知道的。”
鲁娴吓得瞪圆了双眼。
她有见识,但不多。此时,已然无法再强装下去。
“她……都招了?”鲁娴结结巴巴地问道。
“嗯。”司马隽淡淡道,又扔了一把鱼食。
鲁娴只觉得,那把鱼食好似毒药。两把下去,水里的鱼儿差不多要翻肚皮了。
她想过有这么一天,连说辞也准备好了。
突然,她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勇气,对司马隽道:“我……我是你父王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可对我无礼!”
这声音出来,弱得好似蝇虫,毫无底气。
司马隽转过头来看着她,寒声道:“你再说一次。”
鲁娴几乎吓破了胆。
她后退两步,扶着廊柱,委屈得双眼泛红。
“不干我的事,是孙微的主意。她不是招了么……?”说着,她忙又哀求,“世子圣明,必会理清其中是非!”
司马隽不紧不慢道:“可她说,这都是你的主意。”
鲁娴惊得目瞪口呆:“不不不,你可千万别相信她,她是个骗子!”
司马隽将鱼食悉数倒入塘中:“骗子?你将事情始末说一遍,我自会知晓谁说的真话,谁说的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