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灯笼的手晃了晃,下一瞬间立即反应迅速的追了上去。可他脚步才刚刚迈出去,下一秒就被一双纤细的手拉住,“嘘,小点声。”
小余挣扎的力道放松,难以置信的道:“唐管事?”
唐妗霜将他带进黑暗处,用气音回答,“是我。”
小余快速指向仓库的方向,正要大声说些什么,就一把被唐妗霜捂住了嘴巴。
“傻小子,不是跟你说了要小声?”
唇上是冰凉细腻的触感,小余长这么大也没挨过异性这么近,他羞的面红耳赤,连脖子都红了一片。
唐妗霜的手掌松开后,他缓了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说:“唐……唐管事,我……我看到有人……”
唐妗霜的眼睛紧盯着仓库的大门,似乎嘀咕了一句,“竟然来的这么早?”
回头随意敷衍了小余一句,“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睡吧,今晚的事就当没看见。”
小余一步三回头的回去,过了会儿房顶上传来雪生一声低笑,“他撞了两次柱子。”
唐妗霜的心思都在仓库那人身上,哪管什么柱子不柱子的,“咱们什么时候进去拿人?”
雪生估摸了一会儿时间,“再等等吧。”
唐妗霜眉头轻蹙,“可惜了我们的罐头。”
雪生平凡的眉眼间是极其冷淡的神色,“夫郎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们的损失,覃家要十倍奉还。”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交谈了几句后便开始沉默的等待,直到仓库门口再次传来声响。
雪生直接从房顶飞身过去拿人,而唐妗霜开始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工坊进贼了!!!”
小余回去后本来就心神不宁,听见呼声后立即便叫上几个青壮年跑到仓库。雪生将人逮住,工坊的人将人围了起来,仓库前面顿时火光通明。
第二天一早,孟晚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宋亭舟打拳进屋顺手把在火炉附近搭晾的衣物递给他,“怎么起的这么早?”
到岭南之后,除非是有事要忙,孟晚向来是睡到自然醒。
“太冷了,被窝里也不暖和,又潮又冷,还不如起来吃些热饭。”孟晚眼睛半睁不睁。
西梧也就冷这么一个多月,但着实难捱,冷风无孔不入,穿多厚都能被寒气打透。他体质不如宋亭舟,夏天怕热冬天又怕冷,缩成一团格外惹人怜惜。
宋亭舟俯下身抬着他下巴亲了一阵,一件件的把衣裳帮他穿上。
孟晚用温水洗漱后缓过了劲儿,推开房门的瞬间斜雨打湿了他的衣摆,“怪不得这么冷,原来又下雨了,连个声儿都没有。”
宋亭舟站在他身后替他打伞,“我刚才出去打拳的时候还没下,估计是刚下的。”
两人牵着手去常金花屋里吃饭。
“阿爹抱!”阿砚正站在门内看雨,这小子有点文艺细胞,平常最爱看雨玩,看见孟晚过来又黏黏糊糊的要抱。
孟晚抱着小圆胖子进屋,楚辞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黄叶见人齐了便喊人摆饭。
宋家早饭吃的说简单简单,说不简单是因为分量多。过完年后楚辞身量渐长,个头已经快超过孟晚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饭量虽然没有宋亭舟那么夸张,但也比普通成人多。
黄叶端了一大盆白菜木耳猪肉包上来,不说别人,孟晚吃了两个比拳头大的包子,半碗米粥和一个煮鸡蛋。
正要伸筷子再夹包子,只见其余人都拿着筷子木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了?都看我干嘛?吃饭啊!”
孟晚一脸莫名其妙。
常金花把口中的食物咽进去,“晚哥儿,你近日是不是胖了?”
孟晚摸了摸自己下巴,扭头看身边的宋亭舟,“我胖了?”
宋亭舟见他唇红齿白,眉目精致如画,只觉得哪儿哪儿都喜欢,每一寸都长在他的审美上,并没看出胖瘦出来。
“没胖。”
“夫君说我没胖,娘,再递我个包子。”
孟晚吃饱喝足,送宋亭舟去上衙,全当是饭后活动。这是自上次宋亭舟要求他接自己下衙后的新项目,孟晚有空闲了就来。
“夫郎,有人昨晚到珍罐坊下毒,刚巧被巡逻的工人抓住了!”唐妗霜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堵在府衙门口。
孟晚神情颇为意外的看了被抓那人一眼,随后只酝酿一秒,便义愤填膺的喝道:“珍罐坊的东西都是入口给人食用的,是谁心思这般恶毒!”
雪生抓住那人,将她披散的头发撩开,竟是一张还算熟悉的面孔——是陈照磨的姐姐。
还没走进衙门的宋亭舟沉下脸,“带进去。”
门口的衙役从雪生手里接过人,珍罐坊的几名工人做为证人都随衙役们进了衙门。
孟晚坠在后面和唐妗霜说话,“本来以为要过些日子,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唐妗霜小声说道:“坊里的小工差点撞见将人给逮到,幸好我和雪生这些天都在坊里守着。”
孟晚对这个结果没有太多疑问,像是早就料到了,“这只是个马前卒罢了,好戏还在后头。”
陈照磨的姐姐叫陈秀,她对自己下毒的事供认不讳,非常痛快。
当然了,就算她否认也没用,毕竟是当场抓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