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力扎了她一刀，又故意在拖延时间。

可是晓晓还没有死！至少在这一刻还没有死……

若能让她停留在这世界上多一刻也好，她的年龄太小了，还不到二十岁。她还没有品尝过青春的乐趣，她还没有品尝过恋爱的甜美，她还没有品尝过生活的幸福……

而这一切，她再也品尝不到了……

感受着晓晓逐渐冷去的体温，凌云头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可是，他知道……

他救不了晓晓了。

若是他过了超凡三境，不，哪怕他在神海境，他都有办法吊住晓晓一命。

可是，他现在只是练气境……只是练气境……

晓晓的头动了一下，眼睛转了转，神智回到了身体里。当她的眼睛转到凌云的脸上时，神采回到了眼中，脸上如释重负的笑了。

“你又来了。每次你都能来，来得这么及时。”

她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很流畅，可是这嗫嚅般的话语，只有凌云超凡的听觉才能听到。

来得及时么……凌云咧咧嘴，好像在向她笑。

晓晓眼中透出焦急之意，“璃姐……”

凌云立刻说，“放心，已经救出来了。”

晓晓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放下心来，却又瞟着凌云，“对，你肯定是先去救璃姐的，然后才想起我来……”

晓晓裁判又在开他的玩笑了。凌云无言以对，只好又对她扯出一个笑容。这笑容像哭的样子。

晓晓看他这个样子，促狭的想伸伸舌头，才发现自己没有了力气。

“我好困呢，我要睡一会儿……”

凌云心剧烈的抖了一下，眼中干涩，却柔声说：“好，你睡一会儿吧。”

晓晓不出声了，脸在他的肩上蹭了一下，眼睛慢慢闭上了。停了一会儿，却喃喃的开口说：“那个护身符，我也想要，你亲手写的那个……”

凌云心中如遭雷击！

若是那时他答应了晓晓……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凌云几乎都听不清了，只知道这些都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你俩约会时带上我……”

“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得了……”

说到这一句，晓晓身子一震，突然眼睛睁开了，头抬了起来，似乎从睡梦中惊醒了。已经全无血色的苍白脸颊，突然间涌上大片红晕。

为了掩饰自己说的话，晓晓裁判鼓起力气大声说：“来，我告诉你璃姐的三围！耳朵凑过来！”

凌云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她张了张嘴，凌云却听不到声音了。

晓晓裁判的头一下子垂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主动的靠在了凌云的肩上。

没有人知道她最后要对凌云说的是什么……

是璃姐的三围……还是她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凌云仰头向天，泪流满面。

泪眼婆娑中，和晓晓在书屋相处的场景一幕幕闪过，每一个片段都如一根根针刺在凌云心上。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