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不知道答案。

他也不再多想，往日此时或是继续修炼，或是推演符箓、炼丹、阵法等神通。而此刻，他只是静坐在太青山的斜坡上，看着月光如水，洒在草地上。

他眼中柔和起来，仿佛看到了那一天，一个傻傻的少女在这里翩翩起舞，如月下的仙子，抚慰他的哀伤和悲痛。

凌云右手伸出，斜坡下一棵大树摇了一下。

斜坡周围的花草绿树，在灵气的浸染下，日积月累，已经呈现出了洞天福地的不凡迹象。这个大树是其中最为明显的，树枝挺拔，树叶翠绿，整棵树上如有蒙蒙雾气，在月光下发出淡淡光泽。

大树最顶端新生长的一根枝条，绿叶还未及生长，只有柔嫩的枝条露出一指长的躯干，沐浴在月光之下，如同吸收着月光的精华。

凌云伸手之间，这根枝条腾空飞起，落在了凌云掌中。

凌云向大树缓缓点头，似乎在致谢。然后一股真气涌动起来，枝条在他掌中变幻了不同的样子，最后凝定成形，是木头做的月牙装饰品。

月牙饰品缓缓升起，飞到了空中。凌云以手为笔，在虚空中对着月牙饰品遥遥虚点，似乎在画着什么。

凌云停手的时候，这件月牙饰品已经变了样。仍是月牙形状，却光洁如美玉珍珠，任谁也看不出竟是木头枝条所制。而且这月牙饰品上，两边尖角有细小的圆孔，似乎是穿线所用。在圆孔里，若能放大无数倍，可以看出里面是玄妙的符文。

凌云握住月牙，叹了一口气，如同那个少女，抬头呆呆的望向了天上的明月。

钟璃轻快的收拾好餐桌，摆放好碗碟。要到开饭时间了，做完早操的孩子们会吵闹着一哄而入的。

这里是临江市来红孤儿院，并不是官方机构，只是一个叫李来红的普通妇女开设的。李来红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一对双胞胎儿女幼时在临江市被人拐卖，她和丈夫两人走遍大江南北寻找儿女，最后仍然没有找到。丈夫在忧心和操劳中过世，只剩下了李来红一个人。

李来红留在临江市打工，并在住处开始收留孤儿和流浪儿童。后来她自己开了一家超市，住处也就成了现在的来红孤儿院。

临江市电视台平凡英雄栏目，几年前曾经为这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做了一集专题。金牌主持人温容夏在暗访时看到李来红在打工的地方收集剩饭剩菜，拿回家和几个孤儿一起吃时，曾经潸然泪下。这期节目播出后，不止在临江引起了极大反响。李来红的超市，就是用当时捐助的钱开办的。来红孤儿院，也成了临江人心中的人性光辉之处。

风潮过后，官方对孤儿院虽然各方面都开了绿灯，还发放定期补助，却是杯水车薪，李来红和孤儿院仍然过着拮据的日子。还好的是不少人记住了来红孤儿院这个名字，有时间就会来这里做义工，洗衣做饭，辅导孩子之类的。钟璃就是其中的一个。

钟璃即使在工作繁忙时，一周也会来这里几次。这一个月没有固定工作，就基本天天早上都会来这里了。

“小钟啊，帮我把针穿上好不好？”一个声音招呼着钟璃。

钟璃跑过去，“刘姨，你别动，我来。”

刘姨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来红孤儿院的孤儿们都叫她刘奶奶，她天天都有一半的时间呆在孤儿院里。她和李来红李奶奶，是孩子们心中最爱的人了。

李来红曾经和钟璃偷偷说过，刘姨只有一个儿子，在8岁时夭折了。

或许，承受过苦痛的人，就越是能理解别人的苦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