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超出了他的预想,这半年时间,袁丁还真是一分钟都没耽误,星火军校建造的过程中,他也在打造这些灰产帝国。
此刻眼前富丽堂皇,奢华至极的赌场,着实让他有些吃惊,虽面如平湖,却胸有惊雷。
袁丁落后半步,微微侧身,压低声音道:“常爷,这里就是金鼎。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只做平台,抽水盈利,目前是翡翠城乃至周边几个省最顶级的场子。”
“来的都是真正有实力的人,东南亚的富商、矿主,还有不少从更远地方专程飞来的豪客,我们的安全系数和私密度,是最大的招牌。”
常小鱼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张玩“百家乐”的台子上。
一个穿着丝绸唐装、手指上戴着硕大翡翠扳指的中年胖子,正将一摞厚厚的金色筹码,足有几十枚,面不改色地推到了“庄”的位置上。
周围的赌客发出一阵低低的吸气声,荷官面无表情地发牌。
开牌,庄赢。
胖子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微笑,任由侍应生将翻倍的筹码推回他面前,他随手拿起一枚金色的筹码,看也不看,就塞给了旁边为他倒酒的侍应生,侍应生深深鞠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抽水几何?”常小鱼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清晰地传入袁丁耳中。
“百分之五,常爷。只对赢家抽。流水很可观。”袁丁回答得极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
“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这里的每一个筹码流动,都经过最严密的监控和洗码流程,确保干净可控。”
就在这时,大厅靠近侧翼走廊入口的地方,突然爆发出一阵不算激烈但明显带着火气的争执声。
“操!你他妈出千!老子这把牌不可能输!”一个输红了眼、穿着花哨衬衫的年轻人猛地站起来,指着对面的一个神情阴鸷的瘦高个赌客吼道,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他面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
那瘦高个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眼皮都没抬一下:“输不起就滚蛋,少在这里吠。金鼎的规矩,污蔑出千,要剁手的。”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阴冷的威胁。
周围的赌客纷纷侧目,有的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有的则皱眉避开。附近的几个安保人员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手按在了腰间的甩棍上,脚步微动,就要上前。
然而,比他们更快的是袁丁。
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争执的具体位置,只是对着自己西装翻领上一个微小的麦克风,用本地土语极其平静地说了一句:“七号桌,花衬衫,带出去醒醒酒,按规矩办。”
他的话音刚落,仿佛有某种无形的指令被瞬间激活,距离争执点最近的两个安保,如同鬼魅般无声而迅捷地出现在那花衬衫年轻人身后。
一人闪电般出手,死死扣住了年轻人指向对方的手臂,巨大的力量让他瞬间痛呼出声,身体被强行扭转,另一人则用一个看似随意实则精准的擒拿动作,扼住了他的后颈,同时捂住了他刚要破口大骂的嘴。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眨眼之间,甚至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那花衬衫年轻人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徒劳地挣扎着,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惊恐,被两人以一种看似“搀扶”实则完全控制的姿态,迅速而无声地拖离了大厅,消失在通往侧翼的厚重门帘之后。
那个阴鸷的瘦高个赌客目睹这一切,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脸上阴冷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自己的筹码,只是动作明显谨慎了许多,周围的赌客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很快又将注意力转回了赌台。
袁丁转向常小鱼,脸上堆满了笑,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点小插曲,常爷。金鼎的规矩,不容挑衅,无论是谁!”
“这就是您教我的,神,一定要有神的庄重感,不允许任何人挑衅。”
常小鱼的目光从那扇门帘处收回,落在袁丁脸上,带着一丝赞赏,“继续。”
袁丁立刻侧身引路:“常爷,这边请,带您看看我们真正的‘血脉’。”
他们离开了金碧辉煌、欲望蒸腾的“金鼎”大厅,穿过一条需要再次进行高级别验证的内部通道。
通道尽头,是另一片更加庞大、更加繁忙的区域,厚重的钢制大门打开,一股混杂着机油、橡胶、包装材料和尘土的气味扑面而来,取代了赌场里的奢靡香气。
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仿佛没有边际的室内仓库。
挑高的穹顶下,一排排高耸的金属货架如同钢铁森林,整齐地排列延伸,一眼望不到头。货架上分门别类地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如同彩色的山峦连绵起伏。
靠近门口的区域,是堆积如山的纺织品,一捆捆色彩鲜艳的印花棉布、涤纶面料堆叠成墙,旁边是码放整齐、尚未拆包的成衣,廉价的T恤、牛仔裤、儿童背心裤衩、女式花裙子,花花绿绿,散发着新布料特有的味道。
更深处,则是堆积如小山的日用品,印着卡通图案的塑料脸盆水桶、成箱的肥皂洗衣粉、廉价的塑料拖鞋、五颜六色的儿童玩具、简易的锅碗瓢盆……
这些在夏国寻常得甚至有些不起眼的东西,在这里堆积成了令人震撼的规模。
叉车如同勤劳的工蚁,在宽敞的通道间灵活穿梭,发出嗡嗡的声响。
工人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工装,在货架间忙碌着,有的在清点登记,有的在操作叉车卸货或装车,有的在将大包装拆分成更小的单元,一切都显得紧张而有序,巨大的换气扇在屋顶转动,搅动着仓库里混合着尘埃和货物气息的空气。
“这里是民生港,常爷。”
袁丁的声音在这片巨大的空间里带着一丝回响,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同于赌场的、更为踏实的自豪感,“我们打通了四条稳定的物流通道,两条陆路,两条水路。从夏国东南沿海的几个大型轻工产品集散地直接拿货,量大价优。通过我们的特殊渠道运抵,省去了所有不必要的‘中间环节’和‘税费’。”
他刻意强调了“特殊渠道”和“税费”,显然彻底执行了当初常小鱼留给他的指令。
他走到一堆码放整齐、印着可爱动物图案的童装前,随手拿起一件小小的、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旁边堆着同样款式崭新的。
“常爷您看,这种纯棉童装,在夏国出厂价不到十块。运到这里,当地市场售价至少五十块起,还是最劣质的。我们通过渠道进来,成本控制在十五块左右,批发给下面的小贩,只卖二十块。还经常搞活动,买三送一。”
常小鱼的目光落在那件小小的新衣服上。
一看常爷表情认真了,袁丁忙不迭说道:“还有这些!”
他指向旁边一堆印着“宝宝乐”字样的奶粉罐和米粉包装箱,“正规厂家的婴幼儿食品,夏国超市里也就百来块一罐。到了这边,关税加上层层加价,能卖到三四百块,普通人家根本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