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比,找到九大尸王,我一定会前往你的家乡,我要将巴望族人全部带回故乡,我也要带着你回到故乡。”
“小鱼哥,我信你,一直都信你……”
两人的脑袋再次缓缓靠近,就在这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被心跳的轰鸣和翻腾的热血彻底吞噬的瞬间,露比闭上了眼睛,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而破碎的呜咽,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那声音极小,却像火种般瞬间点燃了常小鱼体内最后残存的、名为“理智”的薄冰,就在常小鱼以为她会退缩的那一刻,露比的反应却截然相反。
她主动迎了上去。
不是犹豫的轻触,不是青涩的试探,而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一种渴望被吞没、被点燃、被彻底拥有的孤勇。她冰凉柔软、带着泪痕咸味的唇瓣,以一种与他近乎撞击的力量,重重地、炽热地、毫无保留地印上了他的唇。
时间真的静止了。
星语苔原的喃喃低语彻底消失,连风吹拂草尖的微动都停滞了,整个星河宇宙仿佛都在此刻坍缩,所有的感官、意识,都凝聚在双唇接触的那一寸冰凉与火热的交织点上。
那是一种怎样的触感?
冰冷与灼热交织,颤抖与坚决并存,咸涩的泪痕与她舌尖那一丝无法言喻的、如雨后初生嫩芽般清冽的甘甜混乱地糅杂在一起,撞击着常小鱼的灵魂。
这不是一个柔情的吻,而是一场带着血腥味的献祭和一场孤注一掷的掠夺,露比用尽全力地贴合着他、吮咬着,仿佛要榨干他生命中所有的气息,将他的灵魂彻底刻印在自己的骨髓深处。
她的双臂不再是试探性地环住常小鱼的腰,而是近乎凶狠地、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紧紧箍住他健硕的脊背,十指用力地嵌入他肌肉虬结的线条。
她的身体不再有半分流露出来的颤抖,而是在这抵死的纠缠中绷紧到了极致,每一寸肌肤都散发出惊人的热度,那份滚烫透过薄薄的衣物,灼烧着常小鱼的胸膛。
“露比……”常小鱼仅存的意识让他含糊地低喃她的名字,声音破碎在两人厮磨纠缠的唇齿之间。
他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温和甚至有些青涩的青年,那股源自“始祖战魂”血脉里的、被他强行禁锢太久的、属于古老守护者的霸道与强悍,在她不顾一切的点燃下,彻底复苏。
渐渐的,常小鱼环抱着露比的手臂不再仅仅是温柔地收拢,而是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是啊,古人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它也不无道理。
露比被这过于亲密的、毫无遮拦的挤压所席卷,一种前所未有的既酥麻又胀痛的陌生感觉瞬间爆炸般传遍全身。
她的身体如同被电流贯穿,不受控制地在他掌下剧烈地向上弓起,脚尖在厚厚的苔藓袍上无意识地用力蜷缩,喉咙深处发出连她自己都无法辨认的、如同幼猫被侵犯般的短促呜咽声。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臂,慌乱地攀住了常小鱼强健宽阔、此刻汗湿紧绷的后肩,指尖深陷其中的肌肉纹理之中。
空气粘稠得如同液态的蜜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情欲的微甜和心碎的沉滞。
星语苔原的光晕似乎也被这浓烈到化为实质的情感与欲望所感染,环绕他们的那圈微金色光芒陡然炽亮起来,仿佛融化的液态黄金。
夜色正浓,星光正好,星语苔原仿佛于梦幻世界中流离到了现实,将两人浸泡在了这再无苦恼的夜晚。
……
(铁铁们,暂时不能乱开车了啊,前段时间老开车,编辑都开始精审我的书了,一句一句审啊……这种关键时刻的剧情,咱用省略号一笔带过了,望理解!爱你们!)
深夜,常小鱼缓缓起身,将衣服盖在了熟睡中的露比肩膀上,想说点什么,又怕吵醒她,良久之后只得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这便起身,朝着巴望村外走去。
露比看似还在睡梦中,实则在常小鱼迈开第一步的时候,她便已经醒来,只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再说任何一个字。
巴望村斑斓的辉光温柔而悲悯地笼罩着这孤单的身影,远处的守护古树搏动依旧沉稳,带着亘古不变的力量与守护着一切的沉默。
灵息穹纱轻轻流淌,将巴望村包裹成一个遗世独立的梦幻泡影,而泡影之中,一个关于重逢与别离的故事,在夜幕下刻下了最心碎的终章。
那个在月色熔金蕨丛后为他撩开世界帷幕的少女,以最绚烂瑰丽又最撕裂灵魂的方式,再次成为了他生命中无法磨灭、却也无法带走的奇迹印记。
天涯路远,山高水长,这巴望村的月辉与伊人的泪光,将成为常小鱼心中那片永恒的、无法到达的秘境星辰。
……
翌日,南天市机场,常小鱼乘坐的飞机刚落地不久,石城便驱车前来接机。
“常爷!”石城喊道。
“走,去一趟我三叔那里。”
石城愣道:“怎么冷不丁的去他那里呀?”
“有点事……”
在飞机上,常小鱼想了一路,有几个他想不明白的问题,他觉得有必要见一见这个三叔。
南天市东郊,山峦深处,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只有盘桓的柏油路隐入层层叠叠的浓翠之中,车道两旁的参天古木交织成深邃的穹顶,阳光挣扎着筛下细碎的金斑。
一辆深黑色的低调轿车正无声而迅疾地碾过这些光影,向着山巅行驶。
车窗半降着,常小鱼微闭着眼,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无声地划过几道指令,鼻间是初夏山林特有的、混合着腐烂枝叶与新生植被的潮湿气息,却怎么也冲不散心中那份刚从湿热雨林带出的沉重。
车子最终在一道低调得近乎毫无标识的厚重黑色铁门前停下,没有保安亭,只有道路旁一个毫不起眼的灰色摄像头微微转动角度。
石城降下车窗,对着旁边的监控器看了一眼,几乎没有延迟,沉重的合金铁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车子驶入,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又与自然的壮丽巧妙融合,一片开阔的坡地被精心修整成大片的原生态草坪与低矮花境,远处矗立着一栋通体以深灰色石材和深色木材为主体的现代风格别墅。
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冷峻地映照着蓝天白云与下方葱郁的山谷景观,线条简洁硬朗,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和极致的私密感,别墅背靠更险峻的山崖,更添几分难以撼动的意味。
轿车在别墅正门前方的圆形喷泉前停下,水幕如银丝般垂下,带来一丝清凉,常小鱼推门下车,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比山下更为凛冽的空气。
别墅厚重的双开铜门早已无声地开启了一条缝隙,一个穿着素色棉麻长衫、面容精悍、目光沉静,约莫六十岁左右的管家,如同融入背景的影子般侍立在门旁,“小鱼啊,你三叔在后山茶园凉亭。”
“鬼叔,辛苦了。”常小鱼点头,声音平静。这位“鬼叔”,是他三叔常镇山身边最亲近、也最神秘的人物,跟了常镇山快三十年。
他没有走进那栋冰冷奢华的主屋,而是绕过侧面一条铺着碎石的小径,向着别墅后方走去。
小径蜿蜒向上,穿过一小片精心修剪的竹林,两侧的山势渐露峥嵘,步行约莫十分钟,一座简朴却不失大气的木结构凉亭出现在山风鼓荡的高处。
凉亭之内,一个身影背对着来路,凭栏远眺,那身影异常高大魁梧,即便坐着,那宽阔厚重的肩膀、挺直如铁铸的脊梁,依旧散发着沉静如渊的气场。
他穿着一身极其舒适的藏青色麻质对襟褂子,脚边随意放着一双布履,头发剃得很短,发茬黑白交杂间更显刚毅,脖颈粗壮,如同古树的虬结根茎,透着一股饱经沧桑却内敛深沉的力量感。
常镇山,因为常胜的缘故,被人称为“三爷”。
年轻时,在南天他的名字就是传奇,岁月磨去了许多棱角,却把这身筋骨和不怒自威的气度淬炼得愈发内敛深沉,此刻,他手中正捻着一个古朴的紫砂茶盅,望着山谷间翻滚的云涛雾气,沉默如山岳。
常小鱼走到凉亭口,脚步放轻了些许:“三叔。”
常镇山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打磨岩石般的质感:“茶刚熟,尝尝看。”
面前的茶盘上,一套小巧简洁的手工紫砂茶具正蒸腾着袅袅热气,一股清冽甘醇的茶香弥漫开来。
常小鱼依言坐下,无声地拿起一把小巧的紫砂壶,给自己面前的建盏注入了七八分满的茶汤。茶汤色泽金黄透亮,清香扑鼻。
“东南亚的热带雨林把你晒黑了一层啊。”常镇山啜了一口茶,目光依旧落在远方的云卷云舒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也往你骨头缝里掺了点泥腥味和海风的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