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十一冲了进去:“糖宝怎么样。”
“恭喜,是个女孩,快看,同母亲一样,散着浅绿的灵光呢。”
此时,糖宝浑身鲜血斑驳的晕了过去,嘴里最后说了两个字:“娘亲…….”
…….
那道银光闪进房间,白子画抱着小骨稳稳的放在床榻之上,焦虑的细细检查伤口,手指上,腕搏上,细细粗粗,深深浅浅的伤口,令他心颤,抬手一一抚平那些已经暂凝的血色伤口,源源不断的真气,毫无保留输送而去。
没有反应…….
白子画凝眸继续又加大了力度,更多的真气带着修为,像是无尽无竭般,为她送去。
没有反应…….
他,慌了…….
“尊上,骨头怎么样了。“方才灵洞内的一声尊上夫人,他便知道,小骨出事了,谁料银光闪过,人便没了,只留下,愣住的慕寒,转而慕寒明白过来,也跌跌撞撞的向回跑着。
“母亲,你怎么了?“慕寒少有表情的波动中,显出了他最大的恐慌。
白子画如尖冷的寒石,其他的人,仿佛都不存在,存在的只有她,他的小骨,不断的尝试,传送,尝试,传送。
东方彧卿见白子画疯狂的,想要耗尽所有的真气,上前一把拉住:“尊上,大家一起想办法,你先别急。“话刚落音,白子画凝眉深琐,一挥袖,将东方彧卿甩了出去。
砰的闷响,东方彧卿的嘴角,流出了几滴血,不在乎的擦了擦,立刻站起,又要去阻拦白子画疯狂的举动,大声呵斥:“白子画,你以为自己的不伤不死之身,是容你这样糟蹋吗?”接连,又是被更远的甩了出去
慕寒吓到,也忙上前去拽白子画:“父亲,你快停下。“
“走——开。“切齿硬挤的字,几乎超出了白子画的最大忍耐,他怎能,再一次忍受她的昏睡,不,不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绿鞘,快把儒尊找来。“东方彧卿弓着腰,慢慢扶着门框站起。
第一百九十四卷 花千骨之桃花无尽,与君长留(电视剧番外)
才把话一别,岂料几春秋,伤怨悲渐痛,爱恨情愈浓,疯狂的,任性的,燃烧的,永恒的,此刻,后觉,原是挥霍,原已搁浅…….
静了,风忘了吹,雪冻了飞,花停了飘,草驻了摇,一片沉寂,满阁悲慌…….
睡了,她真的睡了,整整一天,无应无衷…….
一袭身穿冷白衣衫的他,纹丝不动的守在那里,墨般的华发未束,随意的倾泻的肩后,完美如画的轮廓,亮如星辰的眸,静雅淡素的眉,此刻无光深蹙,透着对周围一切的淡漠和对眼前沉睡女子万念俱灰的哀伤。
在不远的茶台旁,慕寒一杯接一杯的自己斟茶,喝茶,他不敢靠近,因为他无能为力,又或许,他也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母亲已经躺了整整一天,父亲已经守了整整一天,两人,不眠,不休,不言,不动,宛如山上的石雕,伫在那里。父亲,白子画,长留的上仙,修为功力六界中极深的一个,连他都没了办法,那剩下的,还又能怎样?
门外响起慌乱的步伐……..
“师兄,我听说千骨……..。“笙萧默的话未说完,就被眼前肃颤的一幕震住了步。
“慕寒,尊上一直这样守着?“东方彧卿见已经有些呆傻的慕寒。
慕寒顿下手中的茶杯,木讷的转过头,悲愁刀割的眼神,还浓浓的嵌在里面。
“连你也?连你也在这一同守着?“东方彧卿不可思议眼前这孩子的毅力。
笙萧默走过去,将慕寒手中的茶杯茶壶拿走:“去,睡觉去,这些,你还承受不了。“
慕寒纹丝不动,神与白子画相似无二的执拗的坐在那里,却又不敢靠近床半分。
笙萧默看了看慕寒,又望向不远的白子画,摇了摇头,真是父子,两座冰山啊。缓缓的走向白子画旁边,抬手想去安抚,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如此聪明勘破一切的人,又哪想要这些虚言。正犹豫着,耳边淡漠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传来:“你给她看看吧。”说完,分毫为移,继续保持不动的盯着小骨的每一分的细节,哪怕她的睫毛轻吹淡拨,也会让他紧攥的心,漏跳半下。
笙萧默想去抚脉,可小骨的手紧紧的被白子画的手裹起来,无奈,小心的试探,生怕惊扰:“师兄,千骨的手,你松一下。”
白子画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手略动,竟然僵住了、
笙萧默看在眼里,心疼的劝说:“师兄,休息会儿吧,千骨的情况,或许没有你想像的那样糟糕。”
白子画冷冷的盯着小骨,不言。
笙萧默见白子画还是那副模样:“师兄,来的路上东方彧卿已经跟我说了,为又蓝分灵,为糖宝续命,怀护双胎,调息自身,本就虚弱,如此看来,小骨只是太累了而已。”
“是啊,尊上,说不定骨头过两天就醒了。“东方彧卿也在旁边自责的劝说,他何尝不后悔,说要护她,怎能又害了她。
白子画听见东方彧卿的声音,眼神游移了下,乍寒的目光一撇,令人捉摸不透的冷哼,低沉难掩怒意:“出去。“
“师兄,你怎么。“笙萧默见白子画少有的没耐性,对东方彧卿使了个眼色。
东方彧卿知道,此时确实不适合再待下去,默默的看了眼慕寒,踉跄的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五卷 花千骨之桃花无尽,与君长留(电视剧番外)
“师兄,你也不要太过责怪东方彧卿了。“笙萧默边抚脉,便劝慰。
“你也想出去?“白子画无情的声音落下。
笙萧默心里暗沉:“师兄,你怎么一到千骨的问题,就六亲不认呢?难道你又想回到那疯魔的样子?“
“没了她,我又为什么而活?六亲?可以让她醒来吗?疯魔?至少能暂时麻痹禁锢。”带着自弃,惨悲的看着小骨。
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疯魔?那是在糟蹋自己,落寞的慢慢站起,少有的认真严肃:“师兄,千骨现在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无法挽救,只是她的神力本就浅弱,又蓝,糖宝,双胎,四条性命,各个直逼极限,还有她自己,一个神体,岂能肩负那么多?或许千骨,只是累了而已,来之前,我去藏书阁查了下医术,小骨的昏睡,是一种神力自整的方法,说来也是对她身体的保护,毕竟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师兄,你也不要太过慌张紧绷了。”
白子画重新握过方才笙萧默抚过脉的小手:“我都知道,我就是怕,她这一睡,又是多久?”
笙萧默愣了下,这个问题他的确不曾想过,是啊,这一睡,又是多久?其实,他也不知道,沉重的,拍了拍白子画的肩:“很快的,再等等。”说完离去,想着再去找东方彧卿想想对策,刚走到门口,凄冷的声音传来:“我会等。”
笙萧默一笑,没有回头:“师兄,别忘了,你不只有千骨,还有个儿子,白慕寒。”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呆坐的小人,淡默的走了出去。
良久,白子画移了下目光:“慕寒,你过来。”
慕寒听话的乖乖走了过去,软软的声音:“父亲。”
白子画见与他惊人相似,却稚嫩的脸,经过整天同他一样的不眠不休,也有了颓废苍白之色,有些触动的,轻轻抬手,示意:“到我身边来。“
慕寒怯怯的走了过去,走到白子画的面前。就这样小小的人,如果撇去神身,他就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孩子,才两岁而已,如此与年龄不衬的成熟,看了,让人心里不禁微疼。
白子画将小小的孩子,裹紧:“慕寒,休息会儿吧,这里有父亲守着,不会有事,如果有事,我会叫你。“俨然一副成人之间的交谈。
“父亲,那慕寒先去休息,我不能倒下,而父亲你,也不能。“坚定地稚嫩的声音,软软额从白子画的耳旁传来。
“好。“只会了一字。
…….
“东方彧卿,你这里有没有关于千骨类似状况的记载?“笙萧默愁的来回踱步。
东方彧卿也无能为力的用折扇拼命的敲打自己,想着无数办法:“我只知道,骨头这样沉睡,不会影响腹中的胎儿渐长,剩下的儒尊都知道。“
“你是说,千骨虽然就这样睡过去了,但腹中的双胎,还像平日一样,继续长大,与平常无异?“笙萧默细细算着。
“正是如此,算来,骨头也快要生了,她之所以沉睡,是由于自身确实过于虚弱,陷入自渡调息,但也或许会引出第二个可能。“
“你是说,这所剩无几的神力,有可能像糖宝一样,出于天性,本能的先去护孩子,所以,护自己的神力,反而没有了,因此陷入沉睡,等到恢复了,便也醒了?可这恢复,又是多久? “
东方彧卿的思路逐渐清晰:“儒尊忘了,骨头是神,自身本就有感知能力,如果昏睡是为了孩子,那么孩子将要问世之时,便也是恢复再醒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