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墨汁喷洒到脸上,然后腐蚀肌肤后的惨状,她便感到一阵后怕。
“墨汁无毒,不过却是由特殊药材煎熬而成,着人肌肤后墨痕深印,永洗不脱,刀刮不去,你要是不在乎这副皮囊的话,大可跟对方会上一会。”
林平之带着任盈盈左闪右避,始终不让秃笔翁挥出的墨汁浸到身上。
任盈盈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神奇的墨汁,不由得心头一凛,说什么都不肯被对方的墨汁溅在身上了。
到时候身上、脸上全是黑黢黢的斑点,而且还永远无法洗掉,这对一个女子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似乎生怕沾上了对方的墨汁,本来由林平之握着任盈盈的手腕,后者却是不放心地抱紧了他的手臂,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贴到对方身上。
林平之眉头一皱,但秃笔翁的打法十分无赖,容不得他有半点分心,只能任由对方紧扯着自己的胳膊。
“好小子,连我的独门秘方都知道,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秃笔翁见林平之一语道出自己的秘密,惊讶之余,也不禁有些佩服。
林平之笑道:“阁下挥毫泼墨之间,恣肆流动,大有磊落波磔意态,若是颜鲁公复生,也定然会拍手叫绝,引你为毕生知己了!”
秃笔翁听后顿时站在原地不动,呆呆地望着他。
林平之也顿足在地,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秃笔翁张了张嘴巴,唇齿干涩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平之道:“全是肺腑之言!只不过……”
秃笔翁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林平之道:“只不过颜鲁公若见你这般糟蹋墨宝,恐怕是……”
说到这,他故意将语气顿了顿。
秃笔翁却是瞬间领悟过来,说道:“不错,不错,这墨宝乃是天底下最珍贵之物,岂能……岂能用来肆意挥洒,辱没践踏?”
“好小子,亏你点醒了我,我这便把墨汁擦去,你我再来打过。”
说话间,秃笔翁已是大手一抓,将墨汁重新挤回瓷罐中,也不管手上沾了这永不褪色的墨汁后会如何,直到连最后一滴都不剩后,他又将笔端在自己身上乱涂乱点,点得一身白袍上面沾了无数的墨点。
“这等好东西,可不能用在你这小子身上,来来来,眼下一点也便宜不了你了,咱们再来打过!”
秃笔翁挽起袖子,作势就要跟他重新大战一场。
林平之淡淡一笑,正要去拔左手的剑时,却发现右臂被人死死箍住,一动不动。
他脸色一黑,忍不住说道:“任小姐,我要与这位当世的书法大家重新较量,烦请你先放我一放。”
“啊?哦!”
任盈盈见林平之三言两语,就劝得对方放弃了自己最大的杀器,顿时就惊呆了,虽说她也有这般机敏,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林平之的佩服之情。
眼看自己还抱着对方的手臂,还被对方出言点醒了一声,任盈盈面纱下的俏脸登时红得发烫,吓得赶忙放开了对方,一颗心紧张地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