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摇头。

“是他选择了我。”

“我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塞涅卡再次注视方白，“除了『伊甸』那股力量外，看起来很平庸，天赋等级应该也不高...人类是比较看重天赋等级的。”

“你和我一样，也是赌徒。”

塞涅卡收回视线，重新转过身去，“再等等其他人吧，还有些时间。”

“如果门虽然已经打开，但这里面...进去了没人能保证能活着出来。”

“嗯...”薇拉依旧点头，抓住方白的手，“我没有赌，是方白选择了我，你会知道的，他的特殊性。”

“你自那次灾难后，第二位诞生生命的仿生人，受真理眷顾的人，能能让你说出这种话，我的确有些期待他的表现。”塞涅卡没有回头，只是盯着那正在缓缓收缩的缝隙出神。

“我并非受到真理眷顾。”薇拉摇头，再次重复那句话，“是方白选择了我。”

塞涅卡没在说话。

场中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只有下方那些仿生人和机械构造体的祈祷，念念有词。

如此近距离下。

方白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这些根本不像是人话的祷告词。

无形却又真实存在的声波共振成完美的和声。

“永恒摇篮，孕育终极真理。”

“机械之心，永证吾等虔诚。”

“逻辑神火，焚尽混沌妄虚。”

“数据长河，奔涌不朽圣言。”

“钢铁箴言，铸就神圣秩序。”

“虚空织机，编织命运经纬。”

在这庄严的机械圣咏中，方白还察觉到某种异常的能量流动。

能很直观的看到。

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银色光雾，从每个仿生人的身体中渗出。

这些光雾带着某种温暖的韵律。

穿透光柱，飘过遥远的距离，触及位于城市中央的黑色圆球。

光雾被黑色圆球温柔地吸纳。

吸收了光雾后，黑色圆球会吐出一段段，几乎化作实质的数据流，涌进这些仿生人体内。

就在这时候。

后续的几人几乎同时抵达。

小满和仿生人17号。

艾森和伊可。

还有好几对方白未曾见过的人。

见到人到齐，塞涅卡站在光柱前，长发无风自动。

他缓缓抬手。

那些跪地祈祷的仿生人突然全部悬浮而起，像被无形之手托住的提线木偶。

“开始数据迁移。”

悬浮的仿生人们开始剧烈颤抖，瞳孔里的光芒极速闪烁。

光丝绽放出刺目的白炽，将他们的记忆抽离成流动的数据星河。

薇拉和伊可也同时抬手，白裙在数据风暴中猎猎翻飞。

被抽离的数据流光，化作漫天光箭。

穿过被打开的缝隙，射进光柱内部。

光柱内的城市开始闪烁，街道上浮现出模糊的人影。

那些被上传的仿生人，正在新世界里重塑自己的形体。

而在这边，他们的旧躯壳正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金属躯干缓缓松弛，沉入永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