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抹了把脸,眼角竟似有微光闪动:
“说实话,要不是亲眼看着那老混蛋魂飞魄散,我真要以为你是他的转世了!”
提到“老混蛋”三个字时,魔主的笑声骤然轻了下去,尾音拖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被风吹散的叹息。
他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玉床的边缘,那上面刻着一道浅淡的剑痕,那是当年被人用剑挑开铠甲时留下的。
颜赦站在原地,没去接话,心里却很清楚。
魔主口中的“老混蛋”,当年是与他齐名的存在。
那人是仙域的脊梁,一柄长剑劈开过上古混沌,也曾与魔主从九天打到九幽,却又在灭天道时,背靠背挡过致命一击,他们是毕生的对手,也是唯一能看透彼此心底孤独的知己。
难怪魔主会有这般神情。提及那人时,连万古不变的冷漠都褪了些,露出点凡人般的怅然。
画中世界静了下来,只有魔主的银发还在缓缓飘动,与颜赦周身的秩序链条遥遥相对,像是两段被时光隔开的往事,终于在此刻相遇。
“晚辈对当年的覆天之战了解有限,还请前辈解惑。”
颜赦因为看过原书小说,所以对于当初魔主等人所做的事情知晓一些,但没有想到小说中关于这方面的情节却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详细说明。
他话音未落,画布上的魔主忽然抬手按在白玉床沿,指腹碾过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时,铠甲表面的暗纹竟泛起血色微光,像是被唤醒的旧梦,那是当年与仙域剑尊背靠背作战时,被天道余威劈开的伤口。
“当年啊……”
魔主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裹着铁锈味的苦涩:
“我们这群老东西,自以为能抵抗天道,结果不过是给天道挠了个痒痒。”
他眼睑微垂,遮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天道的力量渗在每一寸法则里,我们砍断它十条手臂,它还能从骨髓里再长出二十条。”
此刻,画布上的历史画面突然剧烈扭曲,原本凝固的各族战士忽然集体跪下,仙族长老咳着血捧起断剑,魔族天魔咬碎自己的脊骨化作图腾,就连最卑微的人族孩童都举着烧火棍冲向前方。
魔主望着这些画面,喉结重重滚动:
“最后一战,我们把各族的血肉熔成利刃,拿自己的神魂当成牵引,才勉强撕开天道的核心……”
他忽然抬手扯开铠甲领口,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
那疤痕呈螺旋状,像是被某种无形力量生生绞出来的,每一道纹路都在轻轻震颤,仿佛还锁着天道的残念:
“可等我们撬开它的躯体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肉身,是整个天道规则的化身,我们砍碎的,不过是它披在外面的一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