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会用手指轻轻触碰儿子柔软的脸颊,换来婴儿无意识的咂嘴或一个小小的呵欠,总能让他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欧巴,你看,他在笑呢!”
一天清晨,韩幼熙惊喜地小声叫道。
李在熙吃饱喝足,躺在母亲怀里,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李承焕凑近,看着那纯净无垢的笑容,仿佛连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都被驱散了些许。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尖,低声道:
“在熙,要平安长大。”
这句话,既是祝福,也是沉甸甸的责任和守护的誓言。
韩幼熙依偎在李承焕肩头,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心中充满了幸福,但李承焕偶尔望向窗外时眼底一闪而逝的冰冷,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欧巴,外面……是不是有事?”
她轻声问,带着一丝担忧。
李承焕揽住她的肩膀,语气平静:
“没事,一切有我。”
“你只需要养好身体,照顾好我们的在熙。”
他不想让产后的妻子被那些肮脏的阴谋困扰。
温馨的表象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因为在李承焕的严密防护之下,还是有人忍不住被收买了。
目标指向了医院护理部的一位副主任,姓姜。
她的履历看似清白,工作能力也颇受好评。
但深入挖掘后发现,她唯一的儿子近期深陷地下赌场,欠下了巨额债务。
就在朴英灿倒台、李承焕得子的消息传出后不久,她儿子名下那个早已被掏空的账户,突然收到了一笔来源不明、但数额刚好能填上赌债窟窿的款项。
更关键的是,这位姜副主任,恰好负责特护病房护理人员的排班和部分特殊药品的管理。
“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接受了指令或具体行动方案,”
金美笑在加密通讯中向李承焕汇报,
“但时间点和动机高度吻合。”
“她儿子欠债的赌场,幕后控制者与徐东旭的一个远房表亲有资金往来。”
“我们的人24小时监控她,暂时没有异常举动。”
“盯死她。”
“接触她的人,一个不漏。”
“她经手的任何与幼熙、在熙有关的物品,尤其是药物、食物、润肤品,全部在接触前秘密取样备份。”
李承焕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冰冷如铁,
“那些幕后黑手不会只安插一个棋子,这只是冰山一角。”
“我要知道,他到底想制造什么样的‘意外’。”
与此同时,来自国会的压力也并未因朴英灿的倒台而消失。
国力党似乎改变了策略,不再直接攻击李承焕本人,而是开始在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市政预算、旧城改造项目的环保评估上吹毛求疵,试图拖延李承焕核心政策的推进速度,消耗他的政治资源。
徐东旭更是在一次公开的党内会议上,意有所指地抨击“某些新贵得意忘形,公私不分,将公共资源视为私产”,暗指李承焕在医院安保上的“过度”投入。
这些政治上的小动作,李承焕交由徐昌大和幕僚团队从容应对。
他的核心注意力,牢牢锁定在特护病房和他的儿子身上。
这天傍晚,李承焕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回到病房。
月嫂正抱着李在熙轻声哼唱,韩幼熙靠在床头,脸色比前几天红润了许多。
李承焕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儿子。
小在熙似乎熟悉了父亲的气息,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负责日常护理的护士推着小车进来,上面放着给韩幼熙的营养餐和给婴儿准备的清洁用品、润肤露等。
护士按照流程,微笑着向李承焕和韩幼熙问好,然后开始整理物品。
李承焕抱着儿子,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护士的动作,最终落在了小车上一瓶新开封的婴儿专用润肤露上。
包装很精致,是医院特供的高端品牌。
“这瓶润肤露,是今天新换的牌子?”
李承焕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声音温和,听不出异样。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回答:
“是的,李市长。”
“之前那个批次的库存用完了,这是今天刚领的同一品牌新批次,配方完全一样的,姜副主任特意交代过,给小少爷用的都是最好的。”
“姜副主任?”
李承焕眼神深处锐芒一闪,抱着儿子的手臂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他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
“嗯,辛苦了。”
“放下吧,等会儿月嫂会用的。”
护士放下东西,推着小车离开了。
病房门关上,李承焕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眼神冰冷如刀。
他抱着儿子走到窗边,背对着韩幼熙和月嫂,对着衣领上一个极其微小的通讯器低语,声音冷冽如寒冰:
“信雨,立刻让人进来将那瓶新送来的润肤露拿走进行化验分析,还有,控制住刚才那个护士,隔离询问,重点问清楚‘姜副主任特意交代’的具体细节和接触过程。”
“另外马上将那个姓姜的贱人秘密控制,我要亲自‘审问’!”
他低头,看着怀中依旧熟睡、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的儿子李在熙,有些无奈。
“臭小子,我李承焕的儿子可不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