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长职业性地微笑着点头。
宋车玉面无表情,目光像冰冷的探针,从头到脚扫视着崔达布,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估。
她的指尖在崔达布的简历上划过,停留在学历一栏——高中肄业。
一丝极淡的、混杂着轻视的了然在她眼底掠过。
“崔达布先生,”
金科长按照流程提问,
“你的学历是硬伤。”
“我们MBC社会新闻部,对记者的专业素养和知识背景要求非常高。”
“你凭什么认为,一个高中都没读完的人,能胜任这份需要深度思考和专业判断的工作?”
“难道仅凭你纸上谈兵的笔试高分?”
语气温和,问题却尖锐如刀。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崔达布身上。
崔达布神色未变,迎上金科长的目光,平静开口:
“金科长,学历是敲门砖,但新闻现场需要的不是毕业证书,而是洞察力、逻辑链和戳破谎言的勇气。”
“我父亲曾是消防队长,他教会我,火场里判断风向比背诵化学公式更能救命。”
“新闻现场,同样如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位考官,
“至于‘纸上谈兵’…我追踪过城北区拆迁补偿款异常流向,最终那份报告促使了区议员下台;我独立核实了半年前那起化工厂‘意外’泄漏事故的工人伤亡瞒报数据,证据链完整。”
“这些,算不算实践?”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列举的案例精准而有力。
朴次长镜片后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微微颔首。
金科长脸上的职业笑容也凝滞了一下,显得有些意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宋车玉突然开口,声音冷冽如冰泉:
“洞察力?勇气?”
她微微前倾身体,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红唇勾起一抹近乎刻薄的弧度,
“听起来很动人。”
“但新闻工作,尤其是社会新闻,是在钢丝上跳舞。”
“面对权力施压、利益诱惑,甚至人身威胁,你那点‘勇气’能支撑多久?”
“会不会像你简历里写的那位消防队长父亲一样,在真正的考验面前,选择退缩和…逃避?”
“轰——”
最后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崔达布耳边!
“退缩”和“逃避”!
这两个词让他一下子怒火中烧,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还有眼前这个女人冷酷的背叛和构陷,以及为了新闻不择手段污蔑了他父亲的名声。
无数个日夜的痛苦、愤怒、不甘瞬间翻涌上来,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猛地抬眼,目光直刺宋车玉!
最终他强忍着怒火,冷冷道:
“宋前辈不愧是资深媒体人,上来就以最恶毒和质疑的语气来伤害他人,听说您过去为了新闻和热度经常捕风捉影,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捏造事实,这种诬陷抹黑他人的功力,实在令人佩服!”
“如果贵台的主持人都是这种道德水平的话,那么很抱歉,我有点失望,可能这里并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