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心和裴朝卿一同处理着今日早朝之后汇总而来的种种事项。
下朝之后景弘便直奔永福宫而去,将一切事务都丢给了两人,棋心想到一颗澄澈之心的穆宝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嫁给景弘,真是穆宝隽此生最大的不幸。
裴朝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一般,从一旁的斗柜里翻了一阵,找出来一份情报,递到了棋心的跟前:“先前沈大人去西境的时候带回来的,只可惜那时候你不在,我就暂时留起来了。”
听到西境二字的棋心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接过了那份情报。
最上面是一份不知名画师所画的碑刻,碑刻前,还有一只飞上天的风筝:“……纯芳公主碑?!”
裴朝卿将手袖在袖筒里,眼神带了不自觉的柔和:“嗯,据沈大人所说,这座公主碑是他到之后就发现了,他原本以为是汗王安古达所立,不过汗王却说这碑刻是他率部回归之前就立在西羌关外的。”
不知是哪个,抑或是哪些受过纯芳公主恩惠的西戎人,或是西境的边民立了此碑,碑上刻着纯芳公主的遗言,竖在能看到大昭的西戎境内。据说,天气好的时候,总能看到纯芳公主碑处升起的一只或几只的风筝。
纯芳公主最喜欢风筝了。
棋心看着这一副画作,眼泪啪嗒啪嗒掉:“纯芳……”
她将西戎的百姓和大昭的边民放在心里,他们也会将她高高托举。
记忆里林纯芳手把手教她放风筝的日子蒙了一层泛着沙尘的老旧土黄,永远被封藏与心。
裴朝卿摸了摸棋心的头,聊做安慰。
“郑骐出发去西境前,朝卿能不能替我转交一只福燕风筝,请他代为放在纯芳碑前?”在一切的开始之前,棋心第一次见到林纯芳的时候,便是一团孩气的少女手上牵着一只福燕风筝,笑声像银铃儿一般向她奔来。
裴朝卿轻轻点了点头。
棋心擦擦自己脸上的泪,自嘲一般笑了笑:“瞧我,还是这么没出息,说哭就哭。”
她又梳理了一会儿各地的奏章,裴朝卿与她各司其职,两人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近日的政务,梳理了不一会儿,棋心便看到了一封来自西南,棣王景黎的奏章。
“朝卿,棣王殿下一直没回京吗?”棋心掐指算了算日子,颇有些奇怪,西南的战事结束的比西戎要更早,还是和谈为主,但是领兵去西戎的卫年都收尾结束,回了玉京好长一段时间了,甚至负责西南和谈事务的谢丹臣都回了京,景黎竟然迟迟未归。
裴朝卿稍微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是,西南那边情势更复杂一些,穆将军战亡之后,棣王殿下全面接手了西南,只是西南土司们倚仗着当地势力,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虽说和谈一事敲定了七七八八,但景黎还是上本请求在西南驻留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