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着叫了几声,陛下都没有理他,穆贵妃只是一句话,陛下便乖乖让开来……康太医的脸上也是不禁莞尔。
“娘娘身体康健,先前流产时流下的暗病也好了七七八八。”康太医仔仔细细的双手都号过脉,又望闻问切十八般武艺尽数施展一番,才下了这个结论。
穆宝隽的脸色有些怔忪,当年她流产的时候,多亏了李嫣然给她调理,当年第一批入宫的那些女孩里,死的死,散的散,被这后宫囚困终生的囚困终生,竟是唯有她一人,可称全身而退……
想来,嫣然此时,应当在宫外也成了街坊邻里景仰的妇人医了吧。
等候在外面不敢进的棋心悄悄松了一口气。
外面亦有几个妃嫔,贤妃秦檽,德妃萧湘珍等人结伴来向穆宝隽贺喜。
秦檽看到站在门口的棋心微微诧异:“棋心姑娘怎么不进去?”
棋心勉强露出个笑容来:“臣,臣前朝还有些事,便不进去打扰了。”
秦檽愣住了,棋心的手里分明还抱着奏折,最上面那一封密折甚至都没有开封,看起来并不像是与陛下汇报过的样子。
不过秦檽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盈盈的踏进了与岑湖居的二门:“听闻穆姐姐有喜了,阿檽跟湘珍是特来给姐姐贺喜的。”
景弘闻声抬头,也看到了与二位妃子身后跟进来的宫人擦肩而过的棋心。
棋心的脸上,表情可称落寞。
景弘的心中一动。
穆宝隽也听到了外面棋心的声音,只是景弘起身追上去了,她也只能暂时按捺住,脸上带笑,与秦檽和萧湘珍聊天说话起来。
又有其他的一些后宫妃子陆陆续续的来了,俱是脸上喜气洋洋。
与岑湖居里一时之间竟然是热闹非常。
好似……又回到了刚刚入宫不久时,穆宝隽牵头办什么诗社的日子。
棋心手里还捧着那些奏折,越走脚步越快,景弘不得不紧赶两步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棋心!”
景弘怔然看着棋心红彤彤的双眼和已经爬满了整张俏脸的泪。
棋心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手背擦了擦自己的泪水:“瞧我,是喜极而泣了。”
景弘定定的看着她:“棋心撒谎。”
棋心低垂着头。
她的确不是什么喜极而泣,而是在难过。
穆姐姐有喜了,但是……怀胎十月要受何等的罪?女人家生产又是鬼门关头走一遭的事,人人都说多子多福,可……多子的背后又是多少女子尊严体面全无,连性命都攸关呢?
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