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结巴巴的景弘话都说不利索,不过棋心却只是抹了抹眼泪,强行憋回去了一下下:“陛下,奴婢现在是很难过,期待了很久也努力了很久,可是奴婢第一次去政事堂,却还是给陛下丢脸了。”
然而,景弘没想到的是,棋心一路狂奔回宣德殿,把自己整个人都蜷在一起,哇哇的大哭起来。
追过来的景弘头皮都在发麻。
棋心还在一边哭着一边说:“我没事,不用安慰我,我哭出来就好了!姐姐教过的,如果难过就哭出来,憋着才不好呢呜呜呜!”、
景弘呆呆愣在原地,咂摸了一下棋心的意思,才有些哭笑不得的陪着棋心坐在墙角,努努嘴示意裴朝卿去拿帕子来。
“好,朕不劝你,朕只是陪着你。”景弘当时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而后来多年,景弘也一直都做到了他的承诺,尽量。
棋心想起当年,哭的更带了几分的真心实意。
当年,当年,当年她是真的觉得景弘是个好人,更会是个好皇帝的。
可怎么就……变成今日这个模样了呢?
裴朝卿瞅瞅哭着起劲的棋心,额角突突的跳,他直觉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但穆贵妃……他还真想不到那个穆贵妃能有什么见不得陛下的事儿要棋心这么拖时间。
毕竟,那可是穆贵妃。
景弘如同曾经一般给棋心递了素白的帕子,许久许久才意识到,这动作至少已经有三年不曾做过了。
棋心已经快有三年的时间,没有这么依赖着他,对着他哭了。
一直到日头西斜,棋心才不好意思的结束了这一次大哭。
不得不说,这一番行为好像的确能将心头的乌云都化作眼泪洒出来,棋心的心境也好了许多。
景弘抬手给她抹了抹涕泗横流的脸,动作一如既往的爱惜:“都哭成小花猫了。”
棋心心中一动。
要是……景弘一直都是这样的景弘,是不是……
只是棋心很快就打住了自己这不可能的幻想。
景弘伸了伸懒腰,看了看时辰:“棋心现在能说永福宫那边怎么回事了吗?”
棋心眨眨眼:“永福宫哪里有不好,是棋心自己看着穆姐姐有孕这般艰辛,悲从中来,才这么难过的。”
景弘斜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挑起:“棋心当真以为能瞒得了朕?”
棋心打死不认:“陛下要是不信,陛下就自己去永福宫亲眼看,正好也快到了晚膳的时辰了。”
景弘只是轻笑了一声,在棋心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微微带了点抱怨:“隽儿也是朕放在心坎上的人,棋心就这么信不过朕?”
棋心不做声了。
信得过归信得过,该不信的时候,还是得不信的。
穆宝隽脾气暴躁也好,还是情绪波动大容易哭也罢,都是容易让景弘乱起猜忌心的表现,景弘正常的时候或许会哄一哄,但……谁知道景弘会不会有什么时候突然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或者找起后账来。
“臣妾就知道陛下心里现在只有穆姐姐和姐姐腹中的皇儿!”棋心轻哼了一声:“难道臣妾就不能难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