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上走时，孙星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周三壮趁机递过水囊：“喝点水吧。”

孙星接过水囊，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是温的，带着一丝草药的清香。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所有的细节都照顾得妥妥帖帖。

终于到达山顶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孙星站在最高处，突然放声大喊。惊飞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四散而去，她却笑了，笑得有些疯狂。

“如果我要离开呢？”她突然转身问道。

周三壮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不行。”

“我是说如果...”

“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他斩钉截铁地说，“你别想甩开我。”

孙星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她何尝不明白，这个男人是真心待她。可梦中妈妈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那份牵挂让她无法释怀。

“你不明白...”她喃喃道。

“那你告诉我。”周三壮上前一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让我帮你。”

孙星别过脸去：“有些事，你帮不了。”

“你连试都不让我试试？”

山顶的风突然变大了，吹乱了孙星的发丝。她伸手拢了拢头发，却发现指尖有些发抖。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走。孙星走得小心翼翼，周三壮就在她身后，像一堵无形的墙，随时准备接住她可能的跌倒。

夕阳西下时，他们才回到京都。周三壮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带她来到一家茶馆。

推开包间的门，孙星愣住了。桌上摆满了她平日最爱的菜肴，每一道都是她曾经提起过的。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问。

“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就提前安排了。”周三壮给她倒了杯酒，“尝尝看，这是新进的桃花醉。”

孙星端起酒杯，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酒液。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不声不响地照顾着她的一切，把她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

“周三壮。”她轻声唤道。

“嗯？”

“你真好。”

“那就别想着离开。”他说着，给自己也倒了杯酒。

孙星没有回答，只是一口饮尽杯中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却驱不散心头的郁结。

夜色渐深，她望着窗外的月光，思绪万千。远处的钟楼传来悠长的钟声，像是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她知道自己终究要做出选择，但此刻，她只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

周三壮看着她出神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他只是默默地给她夹了块糖醋排骨。

“吃点东西吧，别饿着。”他说。

孙星低头看着碗里的菜，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也许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真切切地在乎着她的感受。

可是，她的心却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半留恋着这里的温暖，一半却在思念着那个遥远的未来。

夜风透过窗棂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周三壮起身关窗，顺手披了件外衣在她肩上。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他轻声说。

孙星点点头，起身时却觉得双腿发软。一整天的山路确实让她有些疲惫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