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这些人,都是最近十来年娶进门的。
知道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恐怕花三姑那些人早就捋一遍了。
这几个寡妇,从老吴家出事到现在,倒还算安分,甚至有一个已经改嫁了。
咋说呢,只要不再自己个儿往烂泥坑里跳,不再瞎掺和事,也不会有人再找她们。
说句心肠硬的话,她们遇上老吴家,算是她们命不好,还能咋滴昂。
这世上从来不缺倒霉的人,哪还能个个都有个说法不成?
张红旗一行人在二道沟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赶着马车带着愣子就去了东阳乡的鸭脚屯子。
那中年汉子叫林有志,家安在屯子紧紧边上,透着一股子离群索居的味道。
提起来林有志,屯子里的人倒是都挺羡慕。
这人虽然有肺病,干不了重活,可他大哥是个有本事的。
平时没少贴补他家,所以日子过的不比旁人差。
正经来说,应该是比家里不缺劳力的,还要宽裕不少。
鸭脚屯子人不多,几乎全是外来户,没啥亲戚帮边子的凑一块。
这些消息都是愣子这段时间打听的,张红旗几个听着,越发觉得这个林有志就是当年老吴家聘请的老猎人的儿子。
进了屯子,稍稍一打听,就找着林有志的家。
他家那院子,从外头看和屯子里其他人家没啥不一样的,普普通通。
一个人叫开了门进去,愣子就瞅出不对劲来。
这一家子,林有志和他媳妇,外加俩闺女一个儿子,五口人除了林有志之外,其他全都面色红润,明显不缺吃喝。
瞅见了愣子,林有志也是懵圈。
见过愣子的人,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
长相实在是太过特殊,左右不对称嘛,要是能见识过了愣子跳请神舞,那是一定不会忘记。
“老哥这贼啦冷的天,你咋来了?”
林有志喘着粗气,跟特么拉风箱一样,从炕上爬起来,赶紧招呼愣子。
“没啥大事,就是上回你走了之后,婆婆总惦记你,后来机缘巧合的,俺们听说了一些早年间的说法。
婆婆就觉着,怕不是和你有点关碍,所以让我跑一趟过来瞅瞅你。”
屋里火炕烧的挺足,可温度不算高,应该是时不时就把门整开通风换气的结果。
咋说呢,林有志胸口那烂肉,必然有腥臭味,那玩意就跟恶鬼一样,缠了他十多年,家里头早有应对的习惯。
“劳烦婆婆还惦记着我,我这……唉呀,该死的人了,命数就这样,唉。
我咋听见,狗叫的声音了?”
林有志估摸着状态不咋滴,说话有点恍惚,突然神神叨叨说啥狗叫声,愣子还没啥反应,他媳妇赶紧搀住他。
“屯子有狗,叫唤两声有啥昂?没事,叫唤就叫唤呗,咱不搭理。”
旁人或许看不明白,可愣子看懂了。
这林有志真就离死不远了,但凡有点动静,他就会受惊。
林有志摆摆手,轻轻喘了两下:“不是,不是屯子里的狗,是……
是打猎的狗,咱屯子没猎户,哪来的打猎的狗?
好狗,真就不赖,是好狗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