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杏端着一碗牛乳轻步走来,掀开翠绿薄纱帘子。“大姑娘,喝了这碗牛乳早些歇息吧。”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关切。
秦望溪应了一声,目光仍专注在竹简上。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竹简边缘,似乎在思索什么难解之处。
夏杏见状轻叹一声,转身去调整屋内的灯盏。她小心翼翼地将灯芯挑高,把玻璃罩轻轻盖好,顿时室内亮堂了许多。灯影摇曳,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光影。
“夏杏,你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守夜了。”秦望溪端起牛乳抿了一口,唇角微扬。杜嬷嬷特意吩咐厨房,只用腌制的桂花调味,不加糖,恰好符合她的口味。
夏杏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拿起簸箕坐在小桌旁,开始绣起鸳鸯来。针线穿梭间,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秦望溪瞥见她手中的绣活,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这是给孙福安做的?想他了?”
“姑娘......”夏杏顿时满脸通红,手中的绣针都险些掉落,“这只是普通的枕头绣样。”
“是吗?”秦望溪轻笑,“那怎么每次提到他,你的脸都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夏杏低下头,耳根都红透了,手中的绣活也顾不上继续。她偷偷瞄了秦望溪一眼,见她眼中含笑,更是羞得说不出话来。
秦望溪也不再逗她,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望向院中。古树婆娑,月色朦胧,夜风送来阵阵花香。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向远方。
秦锦稚已经半年未归,只寄来过一封信,字里行间都是生意顺利的消息,只在最后简单问候了几句。也不知如今身在何方,是否安好。
她合上竹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院中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三更天了。
夏杏见秦望溪神色恍惚,轻声提醒:“姑娘,夜深了,该歇息了。”
秦望溪回过神来,点点头:“你也早些休息吧。”
夏杏收拾好绣具,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屋内重归寂静,只剩烛火摇曳。
七月二十日酉时,秦锦筠终于赶到了云京城。她骑在马上,一路疾驰如风,连马儿都累得气喘吁吁。
盛夏的暑气尚未散去,就连夜风都带着灼人的热度。秦锦筠的衣衫被汗水浸透,但她顾不上这些,直奔储君府而去。
太子正在凉亭纳凉,听闻秦锦筠求见,他知道秦锦筠向来行事稳重,这般急切必有要事。
岳老早已等候多时,得知秦锦筠到访,立刻快步迎了出去。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显然也在等这个消息。
他在正院见到了秦锦筠,只见她手持乌金马鞭,神色凝重。在她身旁,跪着一个衣衫染血的男子,被秦家护卫押着。那人浑身发抖,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
“岳老,这就是在玄州假扮匪徒,为楚王劫掠孩童的罪犯之一。”秦锦筠开门见山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
她从袖中取出一份供词,递给岳老:“这人胆小如鼠,稍加拷问就全招了。供词上有他的口供,还有同伙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