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坐在床边,亲自为秦锦筠盖好薄被。她看着秦锦筠疲惫的小脸,心疼地叹了口气,拿起手绢细细擦拭她脏兮兮的脸和手。
“二夫人,让奴婢来吧。”紫竹上前想接过手绢。
刘氏摆摆手:“不用,我来就好。”她一边擦拭,一边轻声道,“这孩子从小就要强,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秦锦筠虽感觉到有人在照料,却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朦胧中,她听见二婶温柔的声音,闻到熟悉的檀香气息,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这孩子,到底遇到什么事了,竟累成这样。”刘氏放下帐子,眉宇间尽是担忧。她转头看向紫竹,“这几日她去了哪里?”
紫竹低声道:“四姑娘一回府就直奔储君府,想必是事情都办妥了,这才放松下来。”
“你说得对。”刘氏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我就怕玄州那边出什么事。不过既然她能安心睡下,应该是都处理好了。”
刘氏出门时吩咐紫菊:“去厨房炖鸽子汤,用小火慢炖。待四姑娘转醒,给她下碗细面。再准备些清淡的小菜,别太油腻。”
“是,二夫人。”紫菊应声退下。
夜色渐深,院中的梧桐树沙沙作响。秦芷琳来到房中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姐姐,轻声道:“四姐,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第二日近午时分,秦锦筠才悠悠转醒。连日奔波,浑身像散了架一般疼痛。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身上还有淡淡的药香。
“四姐醒了!”秦芷琳笑嘻嘻地趴在床边,“廖姑姑说你骑马太久,让人准备了药浴,泡一泡就舒服了。”
秦锦筠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几时了?”
“已经快午时了。”秦芷琳扶她坐起来,“想吃什么?我吩咐后厨开整。”
秦锦筠眯着眼想了想:“瓜子。”
“就知道你要吃这个。”秦芷琳笑道,“我让人准备了新炒的,又香又脆。”
两个婢女搀扶着秦锦筠去沐浴,秦芷琳坐在屏风外剥瓜子,同时说着这些日子云京的趣事。
“东都郡主梨长华虽不愿嫁楚王,但清白已毁,也只能认命了。”秦芷琳一边剥瓜子一边道,“听说她整日以泪洗面,连梳妆都不愿意了。”
“还有户部尚书家的魏六姑娘,前几日参加花宴时从画舫上掉进湖里。虽然被亲哥哥救起,却当众出了大丑,哭着回府了。现在整个云京都在传这件事,说她是故意投湖,为的是引起某个人的注意。”
秦锦筠想起那日青云楼斗诗会上,这魏六姑娘曾说韩子明是哈巴狗。如今这般下场,倒也算是报应不爽。
“四姐,你说这些闺秀们,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秦芷琳叹了口气,“为了男人寻死觅活的,值得吗?”
秦锦筠闭着眼享受热水的浸润,淡淡道:“人各有志。”
药浴过后,秦锦筠换上干净的衣裳,整个人舒服了许多。她正要去储君府,却听下人来报,说廖沅回来了。
秦芷琳站在安国公主府门前,看见秦家的马车缓缓驶来,知道是廖沅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