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檐下的风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董氏虽然担心,但也知道拦不住女儿,只得点头应允。
事情定下后,秦望溪便放出消息,说要去接老太君来玄州小住。同时派人去云京城通知太子,若有急事可直接往渡江方向送信。
夜里,秦望溪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思绪纷飞。她想起小时候在渡江的日子,外祖母慈爱的笑容,舅舅教她骑马射箭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第二日清晨,细雨依旧笼罩着玄州城。雨丝如织,将整座城池笼罩在朦胧的水雾中。秦望溪晨练完毕,换上一身利落衣裳,深青色的劲装衬得她英姿飒爽。
“姑娘要出去?外面有些凉。”夏杏为她系好铜砂袋,动作轻柔细致。
秦望溪取出那支雕雁玉簪插在发髻上,玉簪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取件披风来就是。”
夏杏连忙取来一件墨色斗篷,为她披上。秦望溪整理了一下衣襟,转身向外走去。
院中,廖宁明牵马等候。看到秦望溪出来,他快步上前,低声告诉她柳庭轩派人送来消息,说那些匪徒已经投奔了他。
秦望溪微微颔首,正要翻身上马,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勒马停下,凝神望去,却见谢云霆从雨雾中疾驰而来,他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渐渐清晰。
两人四目相对,谢云霆看到她这身打扮,眸中闪过笑意。他勒住马缰,与她并辔而立。
两匹马面对面站定,马儿好奇地互相打量,喷着秦气,又各自躲开。两人拉住缰绳时,已经靠得极近。晨雨的水汽在两人之间弥漫,带着几分清冽的寒意。
细雨绵绵,玄州城的街道上笼罩着一层薄雾。雨丝如针,刺破了初春的寒意,将整座城池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谢云霆站在城门外,目光凝视着远方,任由雨水打湿了肩头的战袍。北狄提出和亲的消息让他心急如焚,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虑。
大魏驻军虽在北狄境内,却因伤寒肆虐而元气大伤。北狄以和亲为由,实则是在试探大魏的虚实。军中将士伤亡惨重,粮草补给困难,这些都让他寝食难安。
更让他担忧的是,郡主竟在朝堂之上自请和亲。这个消息传来时,他正在军营查看伤病将士的情况。想到柳峻那小子知道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他不禁摇头。
“柳峻那小子怕是要疯了。”谢云霆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与柳峻相识多年,深知这位将军对郡主的心意。
细雨打湿了他的发丝,顺着脸颊滑落。远处的天际泛着铅灰色,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他正准备启程,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秦望溪骑马而来,黑色斗篷下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雨水在她脸上留下晶莹的痕迹,衬得她肌肤如玉。她的出现让谢云霆紧绷的心稍稍放松。
“我还想去秦府见你。”谢云霆转身,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几分不舍。
秦望溪翻身下马,动作轻盈优雅。她走到他面前,斗篷下的裙摆被雨水打湿,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我也想送你一程。”
谢云霆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骨。秦望溪的手腕纤细,让他忍不住想将她揽入怀中。他能感受到她的脉搏在掌心跳动,温暖而鲜活。
一阵风吹来,掀起秦望溪的帽兜,露出发间那支谢云霆亲手雕刻的大雁玉簪。簪子在雨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是他们定情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