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他跟陈思琦在事业心这方面的共同点是挺多的。
傍晚时分,夕阳落下,风吹得特别猛烈。
陆严河见了三个年轻演员,陈江,隋芳然,王路。
陆严河说:“后续应该也会有一些品牌来投放广告,就像你说的,要是我们不接这些广告,白白损失了一块收入,拿了这块收入,我们不仅可以提高作者们的稿费,也可以用来做更多的策划,做更好的内容给大家。”
镜头是要从外面拍三个年轻人进来开始。
陈时秋作为她的辅导员,再一次在她身边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意识到这肯定不简单了。
王路苦笑,说:“导演就是这种风格,今天晚上估计要熬大夜了。”
王重一愣,抿了抿嘴,“我知道,这个造型有点丑,其实,我——”
王重对陆严河也挺客气。
“陈老师,您好,我是刘毕戈。”
“陈梓妍第一时间就答应了。”黄城笑了笑,“陆严河因为平时要上课,所以上学期间都不会接主角戏,顶多接一点戏份不多的配角,甚至是客串,这个消息要是传开,估计陆严河的戏约会多得可怕。”
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愿意看到这样一大块肥肉即将出锅的时候,跟自己毫无关系呢?
“我不是嫌丑,也不是嫌脏,这都没有关系。”陆严河摇头,说,“我是觉得,它让我不够信服。”
但王重就是要拍这场戏,不拍不行。
陈时秋一愣。
仍然还在拍摄的《凤凰台》剧组,黄城跟陈玲玲说道。
他们三个人对陆严河都挺热情的,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陆严河说话,好像有些拘谨。
一般一期书也就是一百五十页左右,做到三百页甚至是四百页,就是做成平时两期的量。
陈梓妍坐在马副总的面前,说:“这会是一个风口,不是这个奖会带起来一个风口,而是偶像艺人的风口已经出现,就看谁能够率先站在这个风口,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马总,你肯定是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对吧?”
陆严河说:“第一是这个头发,说实话,这是个年轻的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再神神叨叨,总不会把自己折腾得跟个乞丐一样,我知道你是想要表现出灾荒战乱年代下,我这个算命先生也活得朝不保夕,所以各方面都很糟糕,我们是不是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表现呢?比如我就梳一个正常的发髻,而不是这么乱七八糟跟逃难逃了七八年似的,但是发髻给我弄得颠簸了好几日,蓬松快要散架的样子,比如我脸上这两抹灰,往我脸上抹东西没有关系,但人脸上蹭了东西,都会下意识地用衣服蹭一下,我把它的痕迹蹭得薄一点,不那么明显,哪怕是乞丐都会把自己的脸收拾得干净点呢。”
陈思琦眼睛一转,马上说:“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在杂志上给长篇小说做专栏,悬疑专栏,仙侠专栏,情感专栏,都市专栏,再来一个创新专栏,专门刊登相应题材的长篇小说。”
“您随意,都行。”刘毕戈淡淡地笑了笑。
陆严河如梦初醒似的,过来,状态却还是奄奄的。
陈玲玲说:“他多串一些戏,对他有好处,他有天赋,就是技术方面很糟糕,多一些表演的经验,能帮他迅速找到自己的表演方法。”
“那我们先走了。”刘毕戈看了陈时秋一眼,点点头,跟苗月一块儿走了。
王重闻言,惊讶地看了陆严河一眼,点了点头。
“听说王重找了陆严河去给他的电影客串一个角色。”
陆严河倒不是不能接受自己这么糟糕的形象,只是总觉得不太对。
准确地说,他是先想到了三个人庙中遇算命先生,被算命先生的卦象给吓得浑浑噩噩,做一个前后剧情的衔接,然后临时想到了陆严河,就照着陆严河的年纪写的这一段剧本。
所以,他也没有怎么去找陈梓妍。
结果,周平安一赶到马副总的办公室门口,却被他的秘书给拦住了,说陈梓妍正在里面跟马副总说话。
陆严河竟然双眼紧闭,咬紧下颌,眼泪从他眼角一行一行地往下流。
“这个算命先生,你就理解成是一个神神叨叨、脑子不正常的人,灾荒之年,没有什么营生,所以子承父业,干起了算命先生这个行当。”王重说,“千万别往实了演,我不要那种,整个电影的风格是类似魔幻的概念,这个算命先生给三个年轻人算命,算出他们接下来一路坎坷,充满血光之灾,把这三个年轻人吓住了,承担的就是这么一个功能。”
他正坐在一辆大巴车上,跟着剧组上山。
剧组备了降雨车。
“你觉得呢?”陆严河问。
陆严河点头,表示明白。
“这个倒是可以。”
陈时秋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脸上抹了两把灰,头发还故意做乱了。
从剧本上来看,就是一个很脸谱化的人物。
陆严河点头。
“看了,我想象不出他怎么演这个道士。”王路说。
陆严河也说:“陈老师,我今天晚上要跟您请个假,晚上不在寝室睡了,我送她去机场,回来估计已经十二点了。”
他能够在振华这样一个大学脱颖而出,成为青年协会的中流砥柱,他的未来也是清晰可见的一片光明。
“是啊,要签到好的人物专访记者太难了,大家都有自己固定的合作媒体。”陈思琦说,“纸媒虽然衰落了,但是几个大的网媒对于顶尖的人物专访记者还是很需要的。”
……
《三山》讲的是三个年轻人去寻宝,结果路上遭遇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贪嗔痴妄等一些概念的具象,而陆严河所演的这个算命先生,是他们三个年轻人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跑进一座山庙里,突然碰到的。
而这场戏的重点,实际上是在陆严河身上。
王重沉吟不语地看着陆严河。
但很多事依然很忙,比如《城市游记》又来找他了,辛子杏态度非常热忱地想要把陆严河请回去再录下面这一期,陆严河什么都没有推辞,因为自己有了时间,便点了点头,让辛子杏长松了口气。
晕车了。
周平安瞪大了眼睛。
“咱们星娱一直在偶像艺人这一块投入了大量的培养资源,其实就是看好这一块未来的市场,现在,有这么多人要做这样一个节目,给偶像艺人提供固定的舞台,也要成立这样一个奖项,去提高偶像艺人的地位和关注度,星娱参加的话,好处很多,马总你做了这么多年,肯定看得出来,不用我再赘述。”
“演一个人物,有个小传,处处有来处,再乱也不乱人物的逻辑。”
陆严河也没有那个经验去马上跟大家融入到一块儿,坐在一块儿聊了聊,忽然王重又过来找陆严河,他们就先离开了。
王重说:“我看过你拍《凤凰台》里的一段戏,就是你的真实身份被人揭穿以后,冲郎侠充满怨恨地怒吼并发泄那一段,我觉得挺有我想象中那个劲儿的,那一段劲儿是充满仇恨、歇斯底里的,在这里,我想要的是一种自己都看不清这世间幻象、还疯疯癫癫地想要从别人身上算出真相的那种感觉,你越疯得不现实,发生的这一段越像是一场三个年轻人的梦境,我特别希望这场戏就像是一个人的噩梦,一段戏结束,大家惊醒,还觉得心有余悸。”
陆严河本来都以为陈梓妍这段时间忙着这件事情,在他这边的精力会放得稍微小一点。
他也不想跟演员提前沟通,对他来说,他拍戏经常就把摄影机这么一架,开机,就让演员们这么一直演下去,特喜欢演员现场即兴来。
《宁小姐》这边,贺函仍然在寻找他的女主角,陆严河则仍然请来了何淑怡老师,带着他练习台词,钻研人物。
隋芳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演,导演就给了我一页纸,我也没有几句词。”
陆严河自己开始构建他的人物小传。
黄城好奇地问:“你对陆严河的期待挺高?”
他没有跟任何人聊天说话,自己一个人开始找状态。
“您之前说,这场戏要拍得像一场一个人做的噩梦,如果从外型上就已经把我刻画成一个乞丐模样的算命先生,那我算出来的卦象,又怎么让那三个人信服?”陆严河说,“我是一个被灾荒之年所迫,大晚上的躲在这个深山庙里借宿的算命先生,有些狼狈,但不至于生活潦倒,碰到他们三个,神神叨叨地说他们三个身上有血光之灾,问他们要钱,给他们算卦和破解之法,这样逻辑才通,否则我一个自己都混得这么惨的人了,后面还凭什么说萍水相逢,就算他们不给钱,我就给他们算一算呢?”
不都说算命先生一般是中年或者老年的形象吗?怎么找他来演?
刚才陆严河晕车,大家都看到了。
懵。
陈思琦:“高标准的稿费和车马费,当然,我觉得他们最终答应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跳起来》这几期上市下来,反馈很不错,成了商业文艺杂志中的独一份,他们也看到了影响力,所以就答应了。”
王重就又走了。
隋芳然说:“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演。”
陆严河现场拿的剧本。
“好冷啊。”隋芳然站在两人中间那,看着庙里边的陆严河,身体瑟瑟,小声说了一句。
王重惊讶地看着陆严河,许久没有说话。
陆严河一转头就能看到王霄眼睛里那揶揄的意思。
陈时秋点头,“好,没问题。”
“石夏老师一直不肯松口,没事吧?”陆严河问陈思琦。
王重是一个很有名的文艺片导演,过去每一部电影都是电影节和电影奖项的常客。
陆严河:“杂志能够赚钱是好事,别太多,惹得读者们反感就好了,别像有的杂志,一本下来,三分之一的内容都是广告。”
“陈老师。”陆严河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跟着陆严河上过好几次热搜的陈思琦,因为《跳起来》主编的关系,现在也算一个小小的名人了。
陆严河仿佛吓了一跳,他猛地睁开双眼,一脸茫然地看向隋芳然。
“严河,思琦。”陈时秋向他们打招呼。
而陆严河让王重感到惊讶的是,就这么短短的两个小时,陆严河就拿着目前这个片段式的剧本,对这个人物有了一个基础的认知,并建立了自己对于人物的基本线。
“你说的是《血玉》?”黄城问。
“可惜了,本来他形象、演技和人物感觉都很贴合。”陈玲玲也只是淡淡地感到惋惜。
陆严河说:“至少给我半天时间吧。”
陆严河跟陈梓妍一沟通,给的反馈是“如果是原班人马就继续录制,如果不是原班人马就算了”。
陈思琦说:“我晚上的飞机,回江广,现在得去机场了。”
“他这是在干嘛?”隋芳然小声问。
陆严河在这个方面还受到了陈梓妍挺大的影响。
不过,以陆严河现在的名气来客串一部电影,无论怎么说其实都是来给人帮忙来了。
他笑了笑,摇头说:“不然还能是为了我专门回来的吗?”
陈思琦并没有看到他,而是专注地听着石夏正在讲的童年往事。
“导演,这个造型我不是很满意。”他直说。
“太可怕了。”隋芳然完全是震惊的,不知所措,“他就自己一个人面对着墙壁,闭着眼睛,默默地流眼泪,我都懵了。”
黄城反倒是很惊讶。
每一部电影都是文艺片,票房最高也就一千两百万,这部《三山》俨然也不是个商业片,仍然是充满了思辨和寓言的故事。
他本来是想问苗月,既然剧本跟你无关了,你小说卖给他们改编成电影,后续的事情也和你无关,你怎么还跟刘毕戈来往这么密切呢?
陈时秋主要是担心苗月一个大一的女生,被一个社会上的人骗了。
听完隋芳然描述的其他两人也很茫然。
陆严河虽然比他们年纪小,但人家比他们红多了。
陆严河:“还是得自身做得够硬,大家才会乐意来跟我们合作啊。”
已经是傍晚。
王重说:“我们这个戏里就是要一个很年轻的算命先生,要有反差感。”
这是个古装戏,陆严河没有看到完整的剧本,只拿到王重交给他的片段。
陆严河惊讶地说:“你的意思是,同时开五个连载?”
“访谈的专栏终于要上线了吗?”陆严河说。
陆严河点头,说好。
陈玲玲点头。
“哦,我刚才在想我演的这个人为什么是个算命先生,还神神叨叨、精神不正常,想七想八的,就情不自禁哭了。”他说。
卦象把他这个算卦人也给吓到了,觉得自己是遇到了什么大凶大恶之徒,怪叫地冲出了这座庙,消失在大雨之中。
李真真来联系陆严河,沟通《年轻的日子》第二季的录制事宜。
要颁发一个奖项,势必就要成立一个奖项的委员会,负责诸多事项。这个奖项委员会,除了牵头要做这件事的几个人,还有再拉来几个行业内的大拿,能够疏通上下关系、在各个方面推动这个奖项做起来的大拿。
这三个年轻演员都比他大个几岁,不过也都很年轻,一聊才知道,都是刚毕业一两年。
陈思琦眼睛瞬间一亮。
因为陆严河已经离开了偶像赛道,这个奖项对陆严河来说影响不大,不过对李治百和颜良来说却很大。
陆严河点头,“我还担心石老师一直不松口,你有些不开心。”
王重把几个演员叫了过来。
陈时秋看了陆严河一眼,说:“思琦今天晚上住哪儿?”
有的人是找别人的软肋,有的人是找别人的利益需求,而陈梓妍的做法却往往从大势、大环境出发,找到双方的共赢点,晓之以理。
王重问:“你需要多久?”
到了夜幕一落下,蜡烛一一点燃,四周夜幕笼罩,风声如诉,气氛一瞬间就起来了。
算命先生的造型。
陈时秋问:“你们这部电影做得怎么样了?”
陆严河走到边上,俯瞰远处,远远能看见一片山村。
陆严河再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还是觉得不对劲。
陈思琦:“我这边跟好几个人物专访记者都签了合作协议,以后我们每一期都要刊登一篇人物深度访谈文章。”
陈思琦还有些惊讶,“陈老师认识我?”
陆严河说:“我这个造型,一看就是设计出来的埋汰造型,很俗气,没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在很多影视剧中都可以看到类似这样的造型。”
“还在创作剧本。”刘毕戈说。
简单地写了个剧本片段,就交给了演员。
“嗯。”陈玲玲点头。
这座庙没有很大,大约就是两个凉亭那么大,摆着一个大约半米高的瓷像,认不出是什么神佛,香火也是断了很久了,前边香炉案上,一层灰。
隋芳然心想,陆严河一个人在那儿待着,要不去跟他打个招呼,聊聊天吧。
“哪能呢,这种大作家,你跟人缠了大半年的就指望人家把稿子给你,怎么可能嘛,谁不爱惜自己羽毛啊,我们杂志又才办了这么几期。”陈思琦说,“刘家镇愿意给我们稿子,是因为你跟他的私交和江印出版社在其中出了力气,八段斤老师愿意给我们稿子,是因为我们互相需要对方,那石夏老师对我们有什么需要的吗?完全是我们需要他。”
陆严河点头。
他赶紧转身进庙了。
王重正在跟摄影组的人看要怎么样布机位。
“是的,明天早上八点有课,得赶回去上课。”陈思琦说,“今天是为了来见石夏老师,刚跟他打了招呼,现在任务完成了,得回去了。”
陈玲玲闻言,点了下头,“陆严河愿意去客串吗?”
他不知道陆严河是怎么给自己设计的这场戏。
周平安早早就听到了这个风声。
哪怕他们三个是主演,而陆严河只是一个客串的演员。
隋芳然这才了然,陆严河是在为拍戏进状态呢。
陆严河又说:“还有另一件事,导演,这个衣服太干净了。”
陆严河说:“导演,我给我那个角色做了一点补充,你需要听一听吗?”
也因此,陆严河在片中的造型都是临时设计的,确实比较粗糙。
陈思琦点头,“没错,之前不肯给我们供稿的作者,也有不少态度有松动了。尤其是刘家镇的新长篇销量这么高,让很多作者都心动了。”
这种状态有些“失魂落魄”,很“失意”。
一个在市场上明明可以挑主角演的演员,现在愿意演配角或者客串,哪个剧组不想把这样的演员给抢过来?
“看着怪吓人的。”王路说。
连王重也坐在监视器后面,被摄影机拍到的这一幕给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