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呀!
爷爷...自己连爷爷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们...他们都已经把爷爷烧了!!
那是...那是自己在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啊!!
蒋涛的瞳孔在夜色中剧烈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一滴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烧...烧了?”
他喉咙里滚出砂纸摩擦般的嘶吼,突然暴起掐住赵兴的脖子。
蒋涛面色狰狞的嘶吼:“你们凭什么烧了我爷爷!!凭什么!!”
“你们...都是一伙的...我爷爷尸骨未寒...你们这些畜生!!”
赵兴皱着眉头看着他,语气平静道:“小同志,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的心情激动我也能够理解。”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也很痛心,我代表风灵派出所向你致歉。”
两个警察见到蒋涛这么激动的情绪,立马上前拉着他,可赵兴竟生生扯下赵兴胸前的警号牌,金属棱角在掌心割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赵兴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先把小同志带下去冷静一下,然后带着小同志去把骨灰取给他吧。”
“好的所长。”
蒋涛被两人硬生生的拖了下去。
天空不作美,一道雷霆陡然划破黑暗。
两个警察怒骂了一声,紧接着倾盆大雨骤然而下,两人把蒋涛扔出派出所。
“哥,白金汉宫都没了,咱们晚上去哪玩啊?”
“哥等会带你去个新地方,保证比白金汉宫还刺激!”
蒋涛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雨水打湿衣衫,让他那颗心冰凉无比。
至于赵兴让他们去取骨灰?
就当没听到吧。
蒋涛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那双眼睛之中透露出木然。
豆大的雨点砸在他脸上,却冲刷不掉眼前挥之不去的画面。
山鸡的金链子在阳光下晃动的刺眼光芒,赵兴接过金条时袖口沾着的血渍,还有警察谈论白金汉宫时轻佻的笑声。
他的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像被碾碎骨头的野狗。
雨水灌进鼻腔,呛得他蜷缩起身子,却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笑声混着雷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响起。
“烧得好啊...烧得真干净!”
他猛地抓起一块碎砖砸向派出所的警徽,金属撞击声瞬间被暴雨吞没。
砖块弹回来砸中他的眉心,鲜血混着雨水糊了满脸,可他只觉得痛快,这血至少是他自己的,不像爷爷的命,像垃圾一样被那些人随手扬了。
巷口传来三轮车的吱呀声,收废品的老王头正佝偻着腰捡被雨水冲散的纸板。
蒋涛突然想起这老头还笑呵呵地说拆迁能分套电梯房,现在却像条老狗似的在泥水里扒拉废品。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看见老王头三轮车上插着的国旗,那红色被雨淋得发暗,像干涸的血。
蒋涛疯狂的笑声忽然在街道之上再次响起。
“王叔,你好像一条狗啊!哈哈哈哈哈!”
“一条无家可归的老狗...不不不...是野狗啊,无家可归的野狗啊,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老王刚想骂人,浑浊的眼睛飞快地瞟了眼派出所亮灯的窗户,几乎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他大声尖叫一声,三轮车都不要了,尖叫着逃走。
蒋涛望着那面越来越远的国旗,疯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特么黑透了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