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万一这边长期无人居住而进了贼,盗走了她的宝贝被褥,到时她能气死!
躺在被窝里,浑身都暖洋洋的,被子像是自带一个大火炉一般。
她打了个哈欠,翻身睡了过去。
……
次日一早,因心里惦记着程家,想着还有别的财物尚未整理清楚,顾棠难得没睡懒觉,早早便起了。
阿狗比她起的早多,他先去看了小乞儿们,告诉他们很快有家善堂要办起来了,到时候他们都能住进善堂里。
小乞儿们对阿狗非常信任,他说有善堂就一定会有善堂,众人对他的话坚信不一般。
临走时,阿狗又给了他们一些铜子,说往后会每日来看他们到一次,直到他们住进善堂为止。
从小乞儿那边出来,阿狗随意在街上闲逛,看到街上多了许多捕快和一些带刀的人。
他心里明白,这怕是程家有动作了
他找了街边茶馆,要了一杯茶,边吃边向店家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觉醒来街上多了不少捕快?还有那些带刀的,以往没见过,这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店家消息挺灵通的,附在阿狗耳边说了句:“听说程家进贼了,丢失了不少财物!”
店家又指了指带刀的那些人:“那些都是程家养的打手,程家要他们跟捕快们一起搜查城里来往的陌生人。”
“程家真厉害,连捕快都能随意使唤!”阿狗装模作样的感叹一声。
店家嗤笑:“谁让人家有个在宫里做娘娘的姑娘!这些个捕快可不就得亲热巴结。”
阿狗顿了顿,确实,有个娘娘在手,程家有傲气的资本。
吃过茶,他很快回到小院,正好看到顾棠从后院出来。
看到顾棠,阿狗格外殷勤的问她早上想吃什么,生怕她还在生气迁怒自个儿。
顾棠已经将昨儿的事抛之脑后,她让阿狗随便煮点填饱肚子就行,等会儿还要登记余下的财物。
顾棠说随便,阿狗可不敢真的随便。
他先煮了点米粥,又煎了几个鸡蛋,最后再拿油渣炒了一叠咸菜。
最后将这些饭食端到顾棠面前时,顾棠满意的点了点头。
阿狗松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用法。
俩人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顾棠有时还特喜欢在吃饭的时候问他一些事。
阿狗也知道她这点爱好,便主动说起外头的见闻。
“程家有动作了,把自己养的打手全放了出来,又请出许多捕快,两方人在城里搜查眼生的百姓。”
“这是程家下令做的?”顾棠挑眉,这真要是程家人下的令,那下令之人绝对不聪明。
这是生怕程家树敌不够,想给自家再拉一波仇恨?
“应该是程家下的令……城里的百姓几乎全是这么认为的。”
蠢货!
要是程家全是这种蠢货,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事实上,程家这边也在为这事争吵着。
下令办这事的,是程家老大,程老太在得知自家被洗劫后,特意去看了看自个儿院里的库房,果然,她库房里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这一幕打击太大,程老太直接昏死了过去,把程家惊的鸡飞狗跳!
程老大这时以长子的身份冒出来,一边让人去请大夫,一边让人召集程家养的所有护院和打手。
程老大自个儿也丢了不少的财物,此时早已怒火冲头,没有了理智可言。
此时只想着让人去搜查,一定要把丢失的财物找回来,哪里会想到自个儿这么张扬会引来什么后果。
等程老太被大夫救醒,得知儿子做了什么后,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接着程老太把屋里的丫头婆子全撵走,留儿子一人在房里,指着儿子的老脸破口大骂起来。
“蠢货!出了这种事,遮着盖着都还来不及,你倒好,竟是上赶着把事宣扬出去!”
“为何要遮着盖着?咱们丢了那么多银子……”
“闭嘴!”程老太抓起床上的枕头冲人砸了过去,“那库房里丢失的银子可不全是咱们程家的!沈家和白家寄存在咱们这儿的金子、银子也全丢了!”
程老大脸色一变,经这一提醒,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沈家和白家来。
“这两家的主家虽被抄了家,可人家旁支还当着官呢!两家人怕旁支也被抄,就没敢将金银送过去,便退而求其次的送到咱家来。”
为此,程家收了两家给的财物和旁的好处,让宫里的娘娘也跟着受益不少。
“如今咱们没有保管好两家的财物,这事要是传到沈家人和白家人耳朵里,到时他们上门来,说要抬走那些金银,你拿什么交给人家!”
程老大脸色煞白,可仍强撑着说道:“他们来了又何妨?贼人上门偷窃,这事谁也预料不到……”
“谁会信?”程老太冷眼瞧他,“丢失的财物大半是金银,还全是现银,这可不轻!
算算,足有一百多箱!谁能在不惊动任何人情况下,将这些金银全搬走?”
“……没惊动咱们,那是因为咱们满府的人全被下了药!”
程老太满眼失望:“还是那句话,谁会信?谁会信咱们满府上下几百口子人全被下了药?也别说有大夫的诊断为证,外人只会说咱们收买了大夫做假!
尤其是沈白两家人知道这事后,他们更不会信。他们只会觉得,是咱们太贪心,收了好处还觉得不够,想把那些金银全吞下去!”
程老大这下脸白的毫无血色,但还是嘴硬:“咱、咱们与沈白两家的关系一向亲厚,他们不、不会不信咱们的。”
“若这事换成你,你把全族之产寄存到别家,之后人家告诉你,那些金银被贼人全部盗走,你自己信不信这话!”
不信!
程老大脑子里下意识冒出这俩字来,待回过神来,整个人愣怔住。
很快,精气神肉眼可见的颓废起来,终于承认自个儿昏了头,把这事办砸了。
“娘,您、您看看……可有补救的法子?”
程老太额头青筋跳动,只觉头痛欲裂。
她这儿子当真无用!
缓了缓情绪,程老太开口道:“先把人喊回来,多给些银子让他们闭嘴!”
程老大顿了顿,有些心疼银子:“家中金银不多了……”
程老太目光狠厉,猛然瞪向儿子:“我是老了,可还没糊涂!家中各院丢失的全是现银,银票都没动!还有你媳妇、老二媳妇以及老三媳妇的嫁妆,个个都完好无损!”
程老大脸色胀红,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