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就是很疼。”程言绥声音轻轻的,不似之前那么讥诮,甚至隐隐约约地……有些哽咽。
瑟兰提斯指尖蜷缩:“我给你换药,医药箱在哪儿?”
“一楼沙发前的柜子里。”程言绥道,“我走不动路。”
“我去拿上来给您。”
瑟兰提斯这时也不管什么规矩和房间了,程言绥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瑟兰提斯只能先扶着他躺回卧室的床上,这才下楼去拿药箱。
程言绥全程一言不发。
瑟兰提斯走后,他捂着左腰的手也松了下来,眼眸微微眯起。
瑟兰提斯的动作很快,他找到药箱后便快速回到楼上,准备给程言绥查看伤口。
“阁下,您需要吃止痛药吗?”瑟兰提斯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这样您会好受一些。”
程言绥嘴角扯出牵强的弧度:“我这样一副破败的躯体,怕是吃药也没什么用。算了……就这样算了。”
瑟兰提斯:“……您不需要吗?”
程言绥吸了下鼻尖,将头转向一旁。
瑟兰提斯:“……”
“那如果您后面需要,请告诉我。”瑟兰提斯语罢手臂僵了下,还是拿起程言绥衬衫的一角,将他腰腹处的布料卷了起来。
雄虫腰腹处的皮肤比他的脸要白好几个度,瑟兰提斯看向他左腰处的伤口,见那几层绷带绑的紧,没有血液溢出的痕迹。
但这并不代表里面完好。
“阁下,后面或许会有点疼,您忍着点。”瑟兰提斯语罢一层层解开绷带,直至看到了最底下那一层沾血的白布。
上面的血迹斑驳,呈星点状,不像是伤口裂开的模样。瑟兰提斯有些怀疑,但他没时间犹豫,又继续解开了绷带。
最底下的那层伤口外还残留着药物,血洞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就已经修复了很多,完全没有崩裂迹象,更别提流血。
瑟兰提斯看着,竟觉得这伤口恢复得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阁下,您……”
瑟兰提斯尚未说完,便听到上方一声啜泣声响。他指尖停滞,见那两滴泪水直直地落在他皮肤之上,沉重,还带着余温。
瑟兰提斯身体骤然僵住,他抬眸往上看,见程言绥已经长成的狐狸眼内黯然无色,堆积着水汽。
明明他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那两道眼痕却是清晰,落入瑟兰提斯眼中,更让他觉得不是滋味。
“阁下,对不起,我当时太冲动了。”瑟兰提斯不知如何解释,他眼见着程言绥眨了下眼眸,又两滴泪落下,顿时有些无措。
“我不怪你。”程言绥咳嗽两声,声音虚浮,“是我无能罢了。”
这副病弱的姿态更让瑟兰提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见程言绥脸上泪痕未消,用自己的衣袖一点点给他擦去了。
……他之前怎么能做出那种事?
瑟兰提斯更觉得自己当时脑子坏了。
他真是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