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将传统中医的“四诊八纲”与后世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进行交叉融合。
新洲医学院采用“五年制“培养体系,学生前两年学习解剖、生理等基础学科,后三年分科深造。
其解剖教室常年会配备防腐尸体标本达100具,远超同期欧洲医学院的储备。
正是这样的教育体系,培养出了刘阿株等新一代医师,他们既精通《黄帝内经》的辩证理论,又掌握血管结扎等现代技术。
在解剖学课程中,学生既要研习《洗冤集录》中的脏腑描述,也要通过动物解剖(后期发展到人体解剖)建立立体的生理认知。
而在诊断领域,中医的脉象研究与简单的听诊器、血压计(以动物膀胱或皮革为充气袋)等器械检测结合,形成“中医辩证+新医指标”的双重诊断体系。
这种整合绝非简单叠加,而是以中医“气血理论”为基础。
新华医学还率先提出“微循环”概念,并在四年前就尝试用银质导管进行血管探查,比欧洲同类研究早了近百年。
1638年,《新华医典》第一版问世,这部堪称新洲大陆“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典籍,统一了外科消毒、药剂配比、中医药方、病历书写等行业规范。
在东平的两家医院手术室里,身着白大褂的医生需用煮沸法消毒器械,用稀释的石炭酸溶液擦拭手术台——这些在后世习以为常的操作,在当今世界堪称医学革命。
据卫生部1639年统计,采用标准化消毒流程后,外科术后感染率从十年前的65%骤降至9%,这一数据让欧洲外科医生望尘莫及。
对于横跨太平洋的移民船队和拓殖据点而言,疫病防治是生死攸关的课题。
新华医学在这一领域展现出超前的防控思维,构建了“检疫--免疫——公共卫生”三位一体的防疫体系。
1626年,当新华强制迁移墨西哥班德拉斯谷(今巴亚尔塔港)数十名西班牙移民来到始兴港时,便创立了首个海上检疫站,由此建立了对对所有外来船只和人员进行“三查”制度:检查船员和移民的健康记录、查询货舱卫生状况、核检动植物携带物。
针对大明常见的天花、鼠疫等烈性传染病,检疫站配备了隔离区和熏蒸消毒室。
1630年,广丰(今萨尼奇市)附近土著部落爆发天花疫情,新华政府除了立即启动封锁机制,隔离疫区外,还对辖境内的居民紧急种植牛痘,有效地避免了疫情向新华控制区内蔓延。
在传统中医“以毒攻毒”思想启发下,新华医学结合后世疫苗培养方法,于1635年改良了人痘接种术。
不同于大明直接使用天花痂皮的高风险操作,新华医生通过“多次传代减毒”技术,将天花病毒在牛、羊等动物体内连续培养二十多代,制成毒性微弱的疫苗。
1636年,新华境内开始推行移民入境痘苗由牛痘转为人痘,至去年截止,天花死亡率已从大明同期的30%降至0.5%(不含非归属土著部落居民)。
更具前瞻性的是,新华医学部门在1638年建立了“病原微生物实验室”,通过倍数逐年增大的显微镜观察到鼠疫杆菌、结核杆菌、炭疽杆菌等病原体,这比巴斯德的微生物研究早了两百年。
在临床领域,新华的医学进步更显震撼。
当欧洲的“二把刀”外科医生还在使用烧红的烙铁止血时,新华外科已进入“精细操作”时代。
当大明产妇仍在稳婆的汗水中挣扎时,新华妇科已建立起降低难产死亡率的系统方案。
新华外科的发展以“止血、镇痛、防感染”三大难题为突破口:1632年,根据诸多中医著作阐述,以及引进的大量大明郎中辅助配合,新华医学部门成功研发出含曼陀罗、乌头碱的“麻沸散改良剂”,通过口服的方式,可使患者进入浅麻醉状态。
1636年,又“发明”出银夹止血法,用特质的银质夹子闭合血管,取代了传统的烙铁烧灼。
1633年,西属墨西哥殖民当局大举入侵,新华陆海军经过一番苦战,大败西班牙远征军。
此战中,共有三十二人实施截肢手术(其中包括十七名西班牙士兵),东平医院使用丝线结扎血管,术后采用石膏固定残肢,使这些患者存活率高达80%。
更具突破性的是,1635年,东平医院成功实施了首例阑尾手术,主刀医生董新平在没有输血技术的条件下,凭借精准的血管结扎技术,使患者术后不到半月即康复出院,这一成就比英国外科医生克劳迪乌斯·艾曼德早了整整一百年。
面对郑部长夫人的难产困境,新华的妇科医学也展现出超越时代的技术储备。
尽管“外倒转术”存在风险,但该技术已通过两百余例临床实践经验形成标准化操作流程,双手经腹壁缓慢转动胎儿,成功率达45%,远超大明稳婆10%不到的徒手矫正率。
而剖腹产手术虽被郑立辉质疑“六成的成功率”,但想比大明“保大保小”的绝望抉择,这已是天壤之别。
新华医生摸索出的“子宫双层缝合术”,用羊肠线连续缝合子宫肌层,再用丝线缝合浆膜层,将术后子宫破裂风险降至3%。
为解决新生儿呼吸问题,他们设计出“恒温抚育箱”,通过炭火加热与湿度调节,模拟子宫内环境,使剖腹产婴儿存活率提升至82%。
据1639年统计,新华产妇死亡率已从移民初期的15%降至2.2%,这一数据让同时期欧洲皇室产妇都望尘莫及。
新华医学的跨越式发展绝非偶然,其背后是新华政府对“人口即国力”的深刻认知。
为了将成千上万的移民安全送往新洲大陆,必须解决“移得起、生得下、活得好”的根本问题。
在移民过程中,每艘船上都会配备一名医生和若干医疗工具和大量常备药材。
在新辟拓殖点,医疗卫生的建设优先于行政办公场所。
这种“医学先行”、“全程保障”的移民拓殖策略,使得新华移民过程中的死亡率始终维持在2%左右。
更重要的是,新华医学实现了“知识传承”的范式革新。
不同于华夏传统医学的经验秘传,新华通过医学院、医学期刊、学术培训和交流等诸多方式,构建了开放的知识共享体系。
1635年,新洲医学院图书馆落成,藏有中医典籍、专著2000余册、西方医学译著一百二十余部(主要通过西属美洲殖民地间接获得),以及卫生部主持编纂的外科、内科、妇科、儿科、五官科等诸科理论实践手册四十多本,还有新华各地医生自撰的临床笔记7000多份。
这种系统性的知识积累与传播,使新华医学的发展进步不再依赖个别名医的灵光一现,而成为可复制、可迭代的科学进程。
当郑立辉看着妻子被推入手术室时,午后的阳光明媚而耀眼,透过迎向的窗户,照亮了整个走廊,也似乎剔除了他心中的几许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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