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可以暂时充当太阳。
放心吧。
这场永夜寒潮不会杀死我们,也不会杀死我们的世界。
就如德雷克塔尔长者做出的预言,德拉诺的旅程才刚刚开始,玛格汉兽人终会在这星海的舞台上拥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警戒者呢?”
小吼追问道:
“他老人家没有回来吗?”
“警戒者.”
萨穆罗犹豫了一下,低声说:
“奈丽大主教不许其他人讨论这件事,但我听尤拉大主教私下说,警戒者的离去并非落败或者死亡,他仅仅是踏上了登神长阶的最后一程。
待他回归星海时,我们或许就要用‘祂’来形容那位尊贵的圣人了。”
“哼哼,理应如此。”
盖亚拉也松了口气。
这位年轻的大先知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熊皮外衣,她哈着气,说:
“若这星海中有神,那一定是迪亚克姆圣人那样的形态,也只有他那样的神,才值得我们崇拜并追随。
走吧,加快速度!
赶在咱们被这该死的风霜冻死之前,前去那光中的庇护所里。
看啊,下雪了。”
她仰起头,在这一片阴森的黑暗里,混杂着冰雹的落雪在寒风中飘散,而当她回头的时候,之前还喧嚣的纳格兰草原也变的死寂安静下来。
恶魔们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撤退。
或许连它们都无法接受在这样一个将死的世界中继续作战。
那些虚空生物倒是无所谓严寒,它们或许会在冻结的草原之下塑造出自己的虚空巢穴,将污秽散布于这个世界,在这永远不会亮起的黑夜中编织阴影的天幕。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
兽人们撑起火把在黑夜的寒风中前进,他们的火焰所到之处,一切黑暗都无所遁形。
就像是迪亚克姆圣人曾说过的那样,再怎么喧嚣的阴影,只需要一缕光明就能让它们烟消云散。
黑夜已至,黎明还会远吗?
——————
“他走了,他已踏上了属于他的旅程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战争.啊,圣战,烈日的圣战与至高天的矗立.我的学生还真是做到了让我这个可笑的老朽之辈难以想象的事业。”
在卡拉波神殿已彻底损毁的城市广场废墟中,萨奇尔颤颤巍巍的高举着双手,任由那阴森彻骨的寒潮吹打自己残破将死的躯体。
它看着那不见五指的黑夜中闪烁而来的光芒。
那是阿古斯尊主与光铸舰队从星海中返航的流光,就像是一道璀璨的流星雨将照亮这个黑夜下的世界。
但在萨奇尔的视野中,那位白发的不朽永恒者依然傲立于血色高塔的顶端。
祂似乎在欣赏着远方的“美景”,又在某一次回头中,微笑着对萨奇尔举起殷红的酒杯,像是在欢迎老友的到来。
塑炼者完美的完成了这位永恒者的“邀请”,如祂所愿那般,将迪亚克姆·扎斯汀斯的灵魂送去了暗影国度。
为了完成这次计划外的任性邀请,萨奇尔堵上了自己的一切。
但这或许是值得的。
当至高天已矗立于众生之上,而烈日的圣战也将在无光之海打响时,死亡永恒者的古老棋局终于走到了最后。
六大原力的争端升级已不可阻挡,六位尊贵者环坐于高桌之上,只有一人可以坐拥胜利,一直在潜伏等待的死亡阵营正要亮出獠牙呢。
萨奇尔发出了笑声。
随着阿古斯尊主距离卡拉波神殿越来越近,萨奇尔的笑声也越来越放肆。
直至星海的巨人手握太阳碎片轻盈落在这城市广场废墟外的那一刻,当祂的双眼直视着匍匐爬行至废墟边缘的大恶魔君主的那一刻,萨奇尔高举着双手,以跪拜的姿态趴在了阿古斯尊主身前。
它大声说:
“为您祝福,伟大的故乡;为您祈祷,无上的尊主;我等终将归乡.”
“你,没有那个资格!”
阿古斯咆哮着举起雷刃,让帝陨的流光缠绕着雷霆撕裂黑夜,祂宣判道:
“你的故乡不会再欢迎你,背叛者!你被驱逐了,直至永恒!”
“当然,这是我应得的。”
萨奇尔仰起头,随后重重的将头磕在废墟的碎石之上。
在那鲜血淋漓的跪拜中,它说:
“我将填补由您塑造的艾瑞达人文明所缺失的最后一环,我将踏上那我自己选择的不归路,不会有任何人歌颂我,亦不会有任何人铭记我。
这是我应得的。
但我还在期待最后的荣光由您降下。
送我远行吧,送我踏上那最后的道路吧。
我将为祂领航
直至明日,直至那黎明到来。
唔,我很荣幸。”
“轰”
帝陨砸下,让刺眼的雷光化作毁灭之刃,将眼前的整个广场废墟连带着六分之一个城市彻底湮灭做悲鸣的原初物质。
在那雷刃斩下时,萨奇尔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如它所说,以荣光加身的姿态高举双手,满足的拥抱自己应得的结局。
它已如枯朽的石炭燃灭。
然而,在那熄灭的火焰之下,还有余烬在渴望着重燃。
它早已踏上了这条不归之路,中途也有迷失,但在被迪亚克姆唤醒之后,它就知道,自己无法回头,却也不必回头了。
自己的未来就在那美好的死亡之中,自己的救赎亦在那从不曾降下的终末恩许里。
艾瑞达人还不够完美
他们还缺少最后一道祝福,萨奇尔将亲手为他们补全这最后的缺陷。
孤寂的永生结束了,从此艾瑞达将赋予时间更多意义。
美好的繁荣到来了,从此阿古斯将伴随变化直至永恒。
期待已久的死亡啊,我来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