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圈在狂乱抖动,映得岩壁上那些鬼东西的复眼如同地狱里撒出来的黑豆!
无数细长的、长满倒刺的步足刮擦着湿石头,那“沙沙”声像无数把钝锯子同时锯着人的脑仁儿!
腥臭的涎液下雨似的往下滴,砸在陈凡肩头的油布上“滋啦”冒烟。
“他姥姥的!往回挤!快!”领头的嗓子劈了叉,吼声撞在石壁上嗡嗡回响。
他整个人像块门板似的横在狭窄的通道中间,手里的开山刀抡成了风车,刀锋劈开空气发出尖啸!
一只从头顶石缝里猛扑下来的大蜘蛛,刚探出那对吓死人的大螯牙,就被刀光“咔嚓”削掉了半边身子!
墨绿色、带着强烈腐蚀性酸臭的浆液喷溅出来,淋了陈凡半条胳膊,油布袖子瞬间冒起黄烟,蚀出几个焦黑的窟窿!
“啊——!”跟在后面的赵雨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惨叫。
这怂包腿肚子早转筋了,被这景象一吓,整个人像抽了骨头的蛇,软塌塌就往地上出溜。
裤裆里瞬间漫开一股热烘烘的骚气,竟是当场吓尿了!
“赵雨!你他娘的!”陈四喜急眼了,也顾不上怕,柴刀胡乱挥舞着挡开侧面扑来的黑影,另一只手死命去薅赵雨的衣领子,想把人提溜起来。
可这软脚虾沉得像滩烂泥,嘴里只会“嗬嗬”地倒气,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
“架着他!拖!”陈凡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钉子,穿透了死亡的噪音。
他反手一刀,又劈碎一只从脚边石缝钻出来、想咬他脚踝的毒蛛,腥臭的浆液糊满了鞋面。
陈佳杰和陈向阳一左一右架起瘫软的赵雨,几乎是把他那双软绵绵的脚在地上拖着走。
陈四喜则挥舞着柴刀,疯了一样劈砍着从岩壁孔洞里源源不断涌出的暗褐色鬼影。
撤退的路比进来时艰难百倍!狭窄的通道变成了修罗场。
毒蛛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火把的光影在它们油亮的背甲上跳跃,更添几分狰狞。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腥臭和绝望。
陈凡冲在最前开路,刀光裹着腥风血雨,每一步都踩在粘滑的虫尸和毒液上。
他后背的棉袄被一只毒蛛的螯牙划开大口子,冰冷的刺痛感让他肌肉瞬间绷紧,但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反手一刀将那畜生钉死在岩壁上!
“快到了!洞口!”陈佳杰嘶哑地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绝处逢生的狂喜。
前方,藤蔓缝隙透进来的惨淡天光,如同神佛垂怜的一线生机!
陈凡猛地撞开垂挂的藤蔓,第一个冲出那吞噬生命的魔窟!冰冷的、带着草木灰味儿的山风猛地灌进肺里,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他回身,一把将后面跌跌撞撞架着赵雨冲出来的陈佳杰和陈向阳拽出洞口,紧接着是挥舞柴刀、浑身溅满虫浆的陈四喜!
“轰隆!”
陈四喜刚扑出来,陈凡反手一刀劈断了洞口上方一块松动的巨石!
巨石裹挟着泥土藤蔓轰然砸落,瞬间将那狭窄的洞口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