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已经奔出了亭子,向站在湖畔的段融那里跑去。
一月有余未见,而且生死难料。
此时两人都有些动情,在湖畔相拥而吻。看得站在亭子里的朱小七一阵脸红。
两人久吻而止,萧玉的脸上闪过一抹羞赧,她退后一步,敛裙蹲了一礼,柔声道:“相公莫怪,妾身方才情之所至,有些失仪了。”
方才的确是萧玉扑进了段融的怀里,也是她先献上的香唇。
段融笑了一下,立马将萧玉扶了起来,笑道:“哪里是你失仪呢?分明是为夫太失仪了!”
萧玉眼神有些疑惑地看着段融。
段融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说道:“我可是一个多月未曾沐浴过了。胡子拉碴,一身臭味,头发也乱糟糟的。这还不够失仪吗?”
他的动作配合着说话的语气,不由把萧玉和朱小七都逗笑了。
朱小七在亭子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因为段融此时的样子的确有几分滑稽。
三人互相望着,只一瞬间一种亲人的感觉就在他们之间洋溢。
“也就你不嫌弃我。”段融看着萧玉,又瞅了一眼湖水里自己的倒影,说道:“就是我自己见了我这幅模样,我都下不去嘴呢。”
萧玉见段融的玩笑开得有点过了,便不再搭腔,只抿嘴浅笑。
段融见萧玉不搭腔,便将脸凑过去,又摸了摸自己下巴上胡子茬儿,故意说道:“刚才没扎到你吧?”
萧玉脸色羞涩,轻声道:“有点……”
段融忽然冷不丁地将手搭在了萧玉的肩头,将她搂进了怀里,惊得萧玉心肝乱跳。段融看着亭子里的朱小七,道:“小七,去烧些热水,夫人要侍奉我沐浴。”
朱小七目色一动,恭敬蹲了一礼,道:“是,姑爷!”
朱小七去厨房烧水。
段融和萧玉便往沐浴的房间走去,两人在里面呆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屋檐下已经挂起了灯笼,灯光映着萧玉红扑扑的娇嫩的脸……
朱小七已经在厅上,备下了一桌菜肴,还煮了段融最爱喝的那种酸蘑菇汤。
段融和萧玉在厅上落座,朱小七给两人各盛了一碗汤。
段融喝了一口那酸蘑菇汤,滋味很是不坏。朱小七的手艺,那真是没得说。
萧玉不时给段融夹菜,只是段融只慢慢地喝汤,倒没怎么吃菜。
段融用调羹抿下一口浓浓的汤汁,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看着朱小七,问道:“沈觅芷人呢?没在院子里吗?”
朱小七吐了下舌头,道:“那人天天就关在房间里苦修呢。偶尔见到她人,也是在院子打套路。一天就吃中午一顿饭。我还在跟小姐说呢,沈小姐这样子练下去,非魔怔不可呢!”
“是吗?”段融闻言目色微微一动。
他让沈觅芷呆在这院子,没有像西门坎坎那样将她派到云浮峰上是做事,一来是想让她在这院子里承担个护卫的角色,万一有什么事,也能照应下萧玉和朱小七。二来,是觉得她和萧玉的关系不错,两人聊得来,让她在这院子里呆着,也能给萧玉做个伴。
毕竟,段融此时的心境几乎都在修炼上,一旦苦修起来,未必能照顾得了萧玉的情感。但不想这沈觅芷竟也这般一心修炼,倒是让段融心中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从贤古县出来的这几人,萧玉天资有限,西门坎坎玩性太大,最后倒是性情偏执的沈觅芷兼具了天资和心性,成了有待来日的可造之才。
段融一碗汤喝完,便说道:“小七,去把沈觅芷叫来,我有事吩咐她。”
朱小七立马起身,去带了沈觅芷过来。
段融和萧玉在沐浴时,沈觅芷已经知道段融回来了,毕竟红浪翻滚,嘤嘤之声不绝。
段融喝完汤,坐在厅上,一边吃着萧玉夹给他的菜,一边呷几口陈酿。
沈觅芷进来,看见段融,恭敬地抱拳一礼,便开口见山,道:“大人叫觅芷来,可是有事吩咐?”
段融被沈觅芷这不通情理的开场白给噎了一下,便道:“一个多月未见?你也不问候我一下?万一我死在神魔遗迹里呢?”
沈觅芷沉默不语地看了段融一眼,那意思是你不是好好坐在这吗?
段融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听小七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苦修。走,到院子里。把你练的套路,打来看看。”
沈觅芷一听段融如此说,眼睛顿时一亮。之前段融的一次指点,就让她大有进益。
这段时间,她一直闭门苦修,万事不问,就是因为修炼上有遇到瓶颈,看段融话里的那意思,约略已经猜到了,是想指点于她。
沈觅芷不由眼神感激地看了段融一眼,便往院子里去了。
院子里一片昏暗,沈觅芷站在厅门口不远处,屋檐下的两盏灯笼,将门口那里照得略微亮堂些。
沈觅芷持剑在手,沉声道:“夜色昏沉,还请大人指教!”
段融道:“你只管练,我看得着。”
以段融现在的境界,可谓窥一斑而知全豹,更何况,沈觅芷练得这路剑法,他早已经烂熟于胸。
沈觅芷见段融如此说,便滋溜一声抽出长剑,只见昏沉的夜色中,寒光忽闪,她的身影更是仿若鬼魅一般,迅疾变幻。
萧玉和朱小七也站在段融身后,她们俩也都是练武出身,此时一看之下,不由心惊。
朱小七原本对于沈觅芷的冰冷、古怪还颇为不满,但此时那些情绪却是已经荡然无存。因此沈觅芷此时的剑法之快,之繁复,之变化多端,都远超过了她的见闻,甚至超过了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