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真的让人当面对质,把这主意的源头查个底掉。
只要把福姐塞进燕宜轩里,她就在宋婶子跟前得了脸面。
不怕她们姑侄两个不孝顺自己。
何况凭着福姐的样貌,往后指不定还有一步出路呢!
孙财家的话音刚落,屋里就传出覃乐瑶的声音,仿佛也带着笑意。
“小月这孩子也是可恶,她若有这个话,如何不直接和我说来,还特意跑回锦鑫堂里麻烦孙妈妈?采初,你去厨房里把她叫过来,看我当面问着她。”
“哪里还用奶奶去问她?我就替她把话说了吧!小月这丫头是我看着她长大的,从小就是掐尖儿要强,喜欢揽事脸皮儿还薄。别看她是跟着秦嬷嬷学厨,可在锦鑫堂里与我家小玉关系最好,对我也比她干娘还孝顺。要不然这些话,她也不会托我来。不瞒奶奶说,我刚刚已经把福姐带过来了,如今福姐与小月姐妹两个,正在厨房里说私房话。一会儿午膳的时候,少不得就让福姐一起打下手,一起伺候奶奶膳食……”
孙财家的自然不肯让人去叫,她早就准备了一大套话。
一个打杂的丫鬟而已,说来说去也不算大事,既然带来了就不会带走。
既然孙财家的出面,那就等于是太太的心意,内宅里还没人反驳过。
“覃奶奶,福姐这孩子是锦鑫堂厨娘宋婶子的亲侄女儿,去年年底才入府当差,太太跟前也是露过脸面的。宋婶子您可知晓是谁?她与我一样,也是太太从娘家带来的陪房,只不过一直在厨房当差,奶奶不怎么熟悉罢了。福姐说到底是太太的丫鬟,如今给了奶奶使唤,也算是太太的好意。”
果然还是要拿太太的名头压人,梨月在屋外廊子上听着,都替她捏把汗。
“奶奶,小月已经叫来了。”
这时候是个空子,采初挑起帘子,往里头叫了一句。
梨月进去行礼的时候,孙财家的显然愣了一下。
“给奶奶请安。”
梨月站在门口行礼,覃乐瑶坐在屏风前的椅子上,随意点了点头。
“奶奶,孙妈妈,刚刚福姐走了。”
“走了?”
孙财家的原本坐在一张圆凳上,听见这话腾得站了起来。
“小月,是不是你对她说什么了?福姐是个老实性子,必定是你这个猴儿丫头欺负她骂她了?你这孩子怎能……”
“孙妈妈,您刚刚对奶奶也说了,我在锦鑫堂的时候,和小玉福姐她们,都是亲亲热热,大家好似亲姐妹似得,我怎么会欺负她呢?别说是福姐了,就是咱们宁国府里所有的丫鬟,您出去问问,我可曾骂过谁欺负过谁呀?”
梨月咧着嘴露着牙笑,显得又活泼又俏皮,回头对着覃乐瑶解释。
“在锦鑫堂的时候,我们就听福姐说过,她进府来是给姑姑帮忙,并没签过身契,只是过来寄居些日子。方才孙妈妈带了她来,让我给她讲讲燕宜轩的规矩,我才说了几句,她就抱着包袱走了。孙妈妈,既然福姐嫌这里辛苦,您老人家何必逼她来呢?”
孙财家的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福姐会闹一出釜底抽薪,顿时就急了。
“你这丫头在奶奶跟前胡说些什么,我如何逼着她来了?我……”
覃乐瑶正端着茶盏喝水,听见这话不由得皱眉,不耐烦的问道。
“孙妈妈,没身契的丫头,你怎么还能到处乱送?这事太太知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