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月的惊呼还没落地,就见房门口湘妃竹帘散开,福姐蓬着头发跑出来。
雪白的鹅蛋脸上,左右各一个红肿的掌印,脖子上也挠出了三道伤痕。
不是宁三太太亲自动手,便是她带来的下人上手打的了。
“覃奶奶!您是宁国府里的当家奶奶,可得给我做主啊!”
见覃乐瑶站在房门口,福姐如同遇见了救星,扑过去就抱住了腿。
院里几个覃乐瑶带来的管事婆子,一拥而上把她拉开了。
左右扯着胳膊把她拖的远了,这才松开手去,随她跪在地上不起。
福姐平常就爱哭,现在更是哭的梨花带雨,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梨月好奇的看过去,才发觉福姐的打扮是更加富贵了。
身上穿着桃红滚边织金纱袍,下身是水绿底绣百花八幅罗裙。
鞋子是缂丝软缎,罗袜膝裤是五色彩绣,连丝带都是水红绫。
就凭这套家常衣裳,就算是京师的六七品官眷,都未必能置办的起。
更别提头上的那顶银丝鎏金的发髻,还有一整套的点翠插戴头面。
腕子上叮叮当当的手镯,脖子上的璎珞珠串,腰上金三事儿和玉璧。
从头到脚这些穿戴与首饰,二三百银子都不止了。
宁三太太在家里不出门的时候,也没见她打扮的这般富丽堂皇。
“覃奶奶,我求求您了,好歹咱们是主仆一场!我如今已经有四五个月的身孕,是宁三爷只怕府里人多嘴杂,孩儿娇弱养活不住,这才在外头买了房子给我单独住着。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想着给三爷生了儿子,就搬回府去团聚。”
“覃奶奶,您和我一样,都是爷们房里的人,求您一定可怜可怜我!我怀的可是你们宁家正根正苗的骨肉香火,是国公爷正经的堂房兄弟!求您去府里老太太、太太跟前说一声,好歹让三太太别来作践我了!”
有婆子们挡着,福姐扑不过来,只跪在地上,朝着这边不停磕头。
这话才刚落地,就有婆子照脸啐了一口。
“啐!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在覃奶奶跟前说这个话,也不怕天打雷劈剜舌头!我们奶奶是正经三媒六聘娶进门来的,谁和你这养在外头贱货似得!”
覃乐瑶原本正要开口说话,听了她这几句话,又缓缓闭上了嘴。
梨月与覃乐瑶站的近,正挽着她的手,觉得仿佛她轻轻哼笑了一声。
福姐从屋里冲出来没多一会儿,三太太也带着几个婆子,挑帘出来了。
宁三太太是长辈,自然不把覃乐瑶放在眼里,一双眼睛血红,指着福姐破口大骂,喝令婆子们上去接着打。
“这样不知来路的混账娼妇,留着她有什么用?谁知道她坏的是什么妖精孽种,还不即刻与我打死算数!再留着她胡言乱语,败坏宁国府与我们三房的名声不成?”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打死,可三太太房里的婆子们,也多是出工不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