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除了去衙门公务应卯,就是同僚们吃酒应酬,并没有正经的事务。
且是每日晚间回到府里,对着妻妾女儿就是长吁短叹。
不是感慨生不逢时无处施展大才,就是叹息两鬓苍苍没有儿子继承香火。
一年两年都是如此,宁三太太早就烦透他这样德行,只是懒得理会。
妾室丫鬟们倒是殷勤伺候,可是一个两个都生不出儿子,也都十分无奈。
论起来还是过年那几天的事情,三房里连天吃年酒,顿顿要做熏鹅炙鹅。
福姐应三房厨娘的托付,一连几天送食盒过去,不知怎的就碰上了面。
宁三爷算是见过些美人,宁三太太相貌端庄,房里颇有几个顶尖姿色女子。
可福姐这样千娇百媚羞怯可怜的小家碧玉模样,还是十分的勾人心魄。
一来二去之间,两人就在三房院外间书房里苟且成双,相约成契。
那些日子里,福姐三天两头就往三房院送食盒,跑得特别的勤快。
其实送熏鹅倒是假的,跑去伺候宁三爷的枕席倒是真的。
论起来宁三爷这么大岁数,房里多收一两个丫鬟,倒也不算什么。
可他到底还顾忌着身份,若福姐是院里贴身服侍的,收房也还罢了。
偏生是大房锦鑫堂里头的丫鬟,说起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天底下哪有小叔子收房,讨大嫂院里丫鬟的道理?
而且这个福姐在锦鑫堂,也就是厨房里烧火打杂的,连家生子儿都不是。
好歹也是五品官身,公侯世家的老爷,身边姬妾身份不能太过低微。
若令人知晓宁三爷收房一个烧火丫鬟,岂不是让京师内外当做笑话。
正因这个心思在,宁三爷只不提收房的事。
福姐过来一回,他就随意赏些银两物件儿。
好在福姐这丫头眼皮子浅,三五两银子就能打发一回。
什么销金汗巾儿、白玉坠子、细绸手帕、金灯笼坠子都是好的。
从过年到三四月间,几个月的功夫下来,宁三爷自然是腻了,渐渐也就不叫她来。倒是福姐这些日子花钱花惯了,不唤她也要跑来服侍。
宁三爷还略有点心烦,但每次来还都打赏几两银子。
朱嫂儿悄悄寻上门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一百个不乐意。
本想着破些银子打发,谁知听说福姐竟然有了身孕。
朱嫂儿那张嘴也是伶俐,张口就说请道士郎中都看过,必定是男胎。
宁三爷别的事儿都不经心,听说自己有了香火,顿时欢喜起来。
当下就闪转腾挪,弄了几百两银子,买了一所宅子,并两个丫鬟伺候。
又给福姐叔婶一百两银子当做彩礼,一顶小轿将福姐抬了过来。
这所外宅置办好了,宁国府里头半点不知。
宁三太太只顾忙着娘家的事儿,要不是底下人提醒,至今还蒙在鼓里。
宁三太太横眉立目,指着覃乐瑶的鼻子哭诉。
“今天叫你来,就是问你是怎么管家的!咱们立刻就回府去,我要去锦鑫堂问问大嫂,谁家的大嫂会把自家的丫鬟,给小叔子做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