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松看完之后将信扔在火盆里,转身去找秦浩。
那天,秦浩站在殿外,身披一袭深青袍,背对宫墙,远望南天。
张青松低声说:“我们现在已经把十八国逼得走不了一步!”
“他们若再不妥协,下一步,就是兵了!”
“我们要不要出兵?”
秦浩沉默良久。
“兵,不出!”
“我现在要的,是他们自己跪!”
“我要他们写书信,写条约,写封函!”
“自称‘秦王’,请我收人!”
“我不要他们投降!”
“我要他们承认—”
“他们守不住自己的百姓!”
“我才是这天下百姓真正的归属!”
“等他们跪下!”
“我们再—封王!”
“他们自己的王!”
三月末,雨水不多,秦地新收百姓正筹春耕,边境依旧稳定,但暗线上的消息却一日比一日密集。
先是南郡传回,一支来自楚地的客商队伍,名义上是运盐,实则藏了数十卷伪律简章,全数以秦律为名,内里却改了关税、混淆契约、讹写军令,若非途中被边哨截下,差点就分发进了三处新编屯户。
香妃亲自审了一整夜,将那批伪律逐句对照,最后只得一句话:“这是试探!”
“他们已经不敢正面动了!”
“但他们要混账!”
“要让百姓不再信我们真有律!”
张青松把那一叠卷宗摊在案上,翻得慢。
“他们是知道杀不了我们了,就开始想让我们烂!”
“律乱,人乱!”
“人心散,百姓就不会再来!”
“甚至会有部分新户开始自疑:这律是不是也是假的?是不是我们只是从一个官骗逃到了另一个?”
“只要他们有了疑,我们就输一分!”
“而他们十八国,就能保住自己一线气!”
秦浩听完,只淡淡道:“这不是他们最狠的!”
“这只是开头!”
“他们接下来会做两件事!”
“第一,毁我名!”
“第二,破我地!”
张青松点头:“烧名,是造流言,破地,是挑事!”
果然,不出五日,大越传出风声,说秦地“所收归户者,多为前朝乱民、邪教余孽、兵痞流寇”:“朝廷不过是借收人之名,为立乱势之基”。
这话写得不重,但被人抄录成了“百姓外志”,在大越、齐地、吴郡之间传得极快。
接着,齐国又放出一份手抄本,标题是《伪秦实录》,内容称秦地东风军已秘密收编草原部残部,授以军权,行走边境,不列军册,实为“蛮王养军,窥中原”。
再加一句—“秦王所欲者非安邦,而是夺天下!”
这句话就像扔进火堆里的引线,直接炸开。
十八国中那些本就对秦家忌惮的王公贵族瞬间再不敢坐视,有人开始备兵,有人开始调将,也有人暗中商议“是否要提前联兵压境”。
香妃知道风向转得快,但也没料到十八国真的还能这么快联起来。
张青松也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是真怕我们立了根!”
“所以要趁根未稳,先烧一把!”
“烧人心,烧地气!”
“先让百姓不敢来!”
“再让来的人自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