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九斋和熬膳老人面面相觑,万分不解。
李唯一没时间解释,看向熬膳老人,问道:“城内还剩多少隐人和隐人长老?多久能把消息,全部传到他们那里?”
“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二十人左右!下面能用的人,大约三百。”熬膳老人细细思虑一番:“要召集所有人吗?最快得明天中午,才能全部召集过来。”
李唯一点头:“现在就去办。”
石九斋道:“尧长老和拙老,去办一件大事了!西境兵败的消息传进城后,他们就离开,还没有回来。”
李唯一快步走向议事大殿,看见快步从殿中走出的隐二,立即吩咐:“把最近的所有资料信息,全部给我一份。另外,给我布置一间新房!”
隐二尚没有从李唯一回来的震惊中缓过来,就又愣住:“新房?谁要成婚?”
“我!”
李唯一又道:“一定要快,明天城门关闭前,必须布置好。最好中午之前!”
隐二和石九斋皆咬着牙,咧着嘴,眼神狐疑,充满不解。
隐二道:“那喜服、喜酒、喜宴要准备吗?”
“这不是废话?当然要。”李唯一道。
……
…………
云岫坊,太史家族的祖府。
寅时一刻,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祖府将数座山体笼罩,幽深而宁静。
太史青史居住的宅院中,亮着灯,宅院周围雾蒙蒙的,整个天地都被笼罩,隔绝外界的一切感知。
梁家的圣灵念师,梁褚,已两百多岁,在朝中身居高位,须发花白,此刻却战战兢兢跪在院中。
旁边是一具尸体!
宅院内,走出一道拄着拐杖的老迈身影,身披靛青色长袍,身体佝偻,脸干瘦得只剩巴掌大小,全是皱纹。
皱纹下的那双眼睛,透着暗银色光亮。
梁褚根本不敢抬头与之对视,低头叩拜下去:“老师……我一定查清楚,把梁家全部查清楚……”
“老二,后续就交给你了!我回来的消息暂时保密。”
太史公声音沙哑,从梁褚身旁走过,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手中的蛇纹拐杖,有着许多裂痕,裂痕内部散发星河一般的光芒。
这光芒,逐渐消失在雾中。
太史青史站在门口,行了一礼,目光转而看向梁褚:“梁家与邪教牵扯太深,何止一个梁先师?师弟,非常时期,哪还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慢慢查?”
太史公走在雾中,想到东境祸乱和西境战事,便心力交瘁,思考最近二十年的种种,只感凌霄宫气数已尽,已无力回天。
沿山间小径,他返回山谷中的草庐。
草庐已有三千年历史,搭建有两排篱笆,院中种有各类瓜果,都是千年精药。
太史公来到草庐外,刚刚把篱笆的门打开,房间内,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聪儿,你终于回来了!”
太史公停在原地,垂着头,脸盯着地面,思绪从各种杂念和苦恼中抽离出来,皱巴巴的脸上,浮现淡淡笑容,被这道幻听,瞬间拉回到三千年前。
“聪儿,你终于回来了!让你画的符,画完了吗?”
“画……画完了吧!”
只有十二三岁的孩童,紧张的道。
“画完,就是画完。没有画完,就是没画完。懈怠挨十下,撒谎挨三十下。”
……
太史公深吸一口气,回想小时候的种种,只感恍若隔世,如今已是垂暮朽朽,苦笑自语道:“果然是老了岁月不饶人,怎么就想到了老师?”
天下人都以为,他叫太史公,包括他尚在世的两个儿子。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叫做太史聪。
“聪儿!”声音再次在屋内响起。
声音是那么的清晰,绝非幻觉。
太史公佝偻的身体,最大能力的伸直,整个人如遭雷击,死死盯着草庐内,可隔着窗棂,看到了一抹红影。
他拄杖的手臂,不停的颤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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