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红婷看出李唯一似乎不相信,瞥了旁边听得极认真的庄玥一眼,神情严肃的法气传音:“你对她了解多少?”
李唯一顿时沉默,自己真的了解姜宁吗?
她有哪些好友,父母是谁,可有兄弟姐妹,修行法是什么,自己的确毫无了解。
左丘红婷和唐晚洲,就不是这样的情况。
左丘红婷道:“看起来,她跟你很有交情的样子,实际上她的任何事,都不会告诉你。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她心思极深,你觉得你看透了她,光明正直,有理想,有担当,但实际上你对她一无所知。细思起来,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李唯一道:“你知道一些什么?”
左丘红婷道:“姜家,是姜族在凌霄生境的分支。”
“这我知道。”
早在前往丘州的路上,隐十三就跟李唯一说过此事。
左丘红婷道:“姜族在瀛洲,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古族,什么神圣黑暗家族在其面前,根本上不了台面。姜家这一支,迁来凌霄生境,也就千年,占据的恰恰是地下仙府上方的府州。他们来干什么?”
“你不会怀疑,姜家和邪教有关吧?”李唯一道。
“我不知道,没有任何证据,不瞎猜疑。只是觉得太蹊跷,姜族为什么派遣一支族人,占据府州?姜家占据府州千年,为何对邪教总坛一无所知?”
左丘红婷立即又传音:“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姜宁意念中的楼宇殿台?你们关系那么好,你询问了吗?”
李唯一摇头:“如此隐秘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左丘红婷指着自己的眉心:“它告诉我的!它说,那座楼宇殿台内,藏有大恐怖。”
它,指的毫无疑问是她眉心灵界中的那盏残破的古灯。
李唯一相信,左丘红婷不是在这里故意挑弄是非,心中不禁为之震惊。
要知道,那盏古灯,乃是一件残破的至上法器。它都称是大恐怖,可想而知姜宁身上或许真的藏有某种隐秘。
但李唯一有自己的判断,不认为姜宁是在故意欺骗和伪装,当初在兵祖泽,她是真的重伤近乎垂死。就像他自己,何尝不是怀揣着许多秘密?
姜家的事,楼宇殿台中的秘密,她未必了解得有那么清楚。
亦如李唯一对护道妻、道祖太极鱼、师门、滴血醒尸的家族,也是知之甚少。修为不够,根本接触不到真相。
“算了,不枉做妒妇了!”
左丘红婷侃笑一声,又道:“我们不谈猜疑,只谈眼下。你把她强行带出凌霄城又怎样?这不是一城一地的战争,是遍及整个凌霄生境的存亡之战,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战火席卷天下,二十八州皆是焦土。”
“送回府州姜家,姜家恰恰在邪教阴尸种稻最核心的地域,那里也是战火中心。”
“带回黎州,黎州要面对棺山和夜城,甚至还有濉宗和三陈宫仍是是非之地。”
李唯一沉思很久,忽而笑道:“妒妇?我们不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吗?”
“我是怕你,觉得我心眼小,容不下姜宁,在故意说她坏话。”左丘红婷幽叹,一副委屈的模样。
李唯一道:“左丘兄心胸宽阔,腹能载舟。你帮我把她带出凌霄城,先带回丘州。”
“你欺人太甚!”
左丘红婷又道:“你去天底下打听打听,哪有未婚妻帮未婚夫把情人带回家的?”
“我们是兄弟!我和她也不是什么情人可能永远也到不了那一步。”李唯一心情复杂,极认真的说道。
“倒也是,在你我婚约没有解除前,就算她同意,她背后的势力也绝不会同意。仅是二宫主,她会同意自己的得意弟子,给人做小老婆?呵呵!”
左丘红婷继而问道:“你多久离城?”
“我要迟一点!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才最关键,不能有任何意外。这一战,凌霄生境的人族若胜,我去丘州州城找你喝酒。”李唯一道。
左丘红婷眼神有些迷茫:“你真觉得,我们有取胜的可能?”
“怎么,左丘门庭有撤离凌霄生境的计划?”李唯一道。
左丘红婷叹道:“若大势不可为,怎么可能不送一些族人离开?但一旦离开,去到别的生境,便只有寄人篱下才能生存。想要获得资源和安全,你得拿东西来换。哪怕是在渡厄观,背后有没有势力支撑,也是极其重要。”
“左丘兄,你的心气去哪了?别这么悲观,你可是少年天子。”
李唯一叮嘱了庄玥几句后,准备下车,下车前忽而想到什么,问道:“如果我为了把你带离险境,偷袭将你打晕,你醒了,会跟我决裂吗?”
左丘红婷微微一愣,莞尔笑道:“早些出城。”
李唯一下车后,左丘红婷面容和身影迅速变化,变成李唯一的模样,自言自语:“做为未婚妻,我来帮你试试看,姜大美人醒了到底会不会翻脸。我真的是天下第一大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