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乖乖女,你就带她叛逆一下。
追寂寞少妇,你就陪她四处寻欢作乐。
追母胎单身,你应该给她营造出一种完美的爱情。
追从小缺爱的,你就疯狂追求她,给她各种细节上的温暖以及仪式感。
你要是追求温柔贤淑的,就表现出你的绅士风度,对她的尊重。
追家庭条件好的,你越虐她越不理她,她反而更爱你。
追家庭条件不好的,那你千言万语不如直接拿钱给她用。
追高冷女神的,就需要用你的亲切感拉她下水。
而以上所有方法,都是属于凡夫俗子在爱情上的套路。
真正的高端玩家…………
什么都不需要。
只需要在拿到奥斯卡的时候,当着全世界,给她一个吻。
不管她是什么类型,只要是个女人,她几乎这辈子都不可能逃脱你的牛仔裤
刘艺霏就是如此。
虽然很难用一种单纯的属性来定义这个女人,不过在这绰不及防的一吻之下,她依旧连自己姓什么,姓安还是姓刘,都差点搞不清楚了。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和他接触的那个点,心跳剧烈到耳朵里都是自己的脉搏声。
这一刻,在她的意识中,全世界的目光仿佛都仿佛汇聚过来,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两人的唇瓣在彼此身上停留的时间最多不过两秒。
然而,这两秒跟永恒又有什么区别?
双唇分开。
从接触到分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连眨眨眼都舍不得。
她注视着那一双清澈又坚定的眼神,看到他嘴角带着一丝属于胜利者的轻笑。
作为一个女人,刘艺霏在这一刻感受到的东西,真是难以言喻。
没有再说什么,她的男朋友就转过身,和冲上来跟他拥抱的横店徐董事长一起,迈着矫健轻快的步子,朝着着那一片金碧辉煌的舞台上走去。
她站在座位前,满心激荡,心神迷醉,望着男人的背影,和全场的人一起鼓掌。
这时耳边传来一句带笑的话:“刘,你是个幸运女孩。”
刘艺霏有些失礼的没有把脸转过去回应,依旧一动不动的望着原有的方向,露齿而笑,点了点头。
……
假如在一个地方,有人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幸运的。
那么按照“运气守恒定律”,在同一个场合,就一定有一个人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倒霉的。
哈维·韦恩斯坦就是这么一个人。
当“I-nception”这个单词从汤姆·克鲁斯的口中说出来,哈维整个人就像被钉死在了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几乎扭曲了。那一瞬间,他完全忘了所谓的表情管理,五官像被谁按了暂停键,死死地定格住了,一丝血色都没有,活像一个丢了赌注的失败赌徒。
幸好——真的是万幸——此时此刻,场地另一头的男人正当着全球镜头亲吻了他的女伴,那热烈而张扬的画面迅速吸走了所有摄影师和导演的注意力。否则,若是他此刻的丑态被记录下来,明天一早,不知道多少娱乐八卦头条会用“哈维落败瞬间,脸部抽搐”来搏眼球。
虽然他一直声称,自己早就不在乎那些“loser”影评人和狗仔的看法,可他清楚——真正的麻烦,往往就是从这种细节开始的。
所以,就算心里一万个不甘和恼火,哈维还是立刻调整了表情,咬紧牙关,故作风度地抬起手来,为那个该死的中国猴子鼓起了掌。
但他心里却真的充满了疑问——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哪个环节崩了?
为什么最佳影片这个最重要的奖,他全力以赴之下,依旧掉了链子?
……
同样的疑问,也出现在了给“最佳电影”投票的全体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会员的心中。而在这大约6000个编剧、导演、演员、制片人和技术工会成员之中,又有312人尤为吃惊。
因为他们都是哈维·韦恩斯坦关系网里的一员,是他通过多年的人脉关系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铁票仓”。他们投票的时候,也是心照不宣地照着“艺术家”写下了那一票。
但如果,假如有一个上帝视角,无视于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它将会看到,这一幕——
一条看不见的线,悄无声息地牵引着无数张选票,在最后的统计环节中,轻轻地偏向了一个不被预设的方向。
2012年这一届奥斯卡,“最佳影片”仍采用“记分制复选”制度。
在这个制度下:每一位会员在投票时,不是只选择一部最喜欢的影片,而是需要依喜好顺序依次填入多部作品,从第一名到第五名。
这本是一种鼓励共识、避免极端的投票机制。
结果,《艺术家》虽然在第一顺位得票中领先,却也因为其默片黑白的风格较为偏锋,导致不少投票人干脆将它排除在外,甚至连第五名都不选它。
而《盗梦空间》不同,它不但在第一顺位有稳定票仓,更关键的是,它在大多数选票的第二、第三顺位中,出现频率极高。它是一部少有人特别偏爱,但也极少有人特别讨厌的影片,是典型的“广泛认同型”。
于是,当投票系统一轮轮淘汰得票最少的电影,并将它们的选票按下一个偏好重新计入时——《盗梦空间》的得票如暗流汹涌般迅速上涨,最后在某一临界点实现了反超。
奇迹,就这样在一个没人料到的机制缝隙中发生了。
最佳影片的金像奖,就这么被它一把拽走。
而在这一系列阴差阳错的推演中,是否有人暗中操控?
没有。
虽然华纳兄弟动用了资源、人脉、包场试映、媒体铺垫,该做的都做了,但效果依旧只是到了有一定影响的程度,远谈不上操盘。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转折点,那或许只能追溯到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
奥斯卡提名者官方晚宴,恰好撞上中国的元宵节。
而《盗梦空间》的男主角、同时也是影片投资人之一的某人,彼时自觉在影帝与导演奖项上希望渺茫,便干脆没有赴宴,而是低调返回中国,陪父母吃饺子去了。这本来也是当初他答应潘程蓉的事。
事情被学院官方爆料出来之后,他这次拒绝赴宴的举动,竟然被媒体当成了一个新闻,报道了他的特立独行,为了亲情,不惜放弃这么好的宣传机会,是如何如何,甚至顺便还宣传了一番中国元宵节。
而这样的我行我素,看亲情看得比拿奖更重要的行为,恰好击中了学院内一部分文艺范成员的软肋。
这部分人有一些正是韦恩斯坦影业的“铁票仓”。
于是乎,其中大概有个几十号人,在第一顺位果断支持《艺术家》的同时,却在第二、第三顺位上,想了想,想起了媒体赋予某身上的“反好莱坞”“文化自觉”“独立精神”等种种标签,于是把票投给了本来那部不屑一顾的商业电影。
最终,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
是巧合吗?
当然是。
可事实上,如果把时间尺度拉得更长一点——放眼过去二十年、三十年的奥斯卡评选过程,就不难发现:
那些最终摘下“最佳影片”的作品中,或许超过一半,都不是第一轮最受欢迎的;而那些最终抱走“小金人”的影帝、影后、最佳导演,也有三分之二并非一开始就被看好。
他们只是,在规则、机制、宣传、关系、人情、话题、风向等无数因素之中,同等侥幸的被推了出来。
正如纳西姆·塔勒布在《黑天鹅》理论中所说的那样:“真正决定命运的,往往不是可计算的必然,而是无法预测的偶然。”
这个世界其实不禁肮脏,还是一个精致而巨大的草台班子。
正是如此。
……
陈诺走上领奖台的时候,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机缘巧合,但他绝对知道,这肯定是幸运加成后的结果。
多少年了?
上一部创造票房纪录的大热电影,拿到奥斯卡的最佳电影是什么来着?
从汤姆·克鲁斯手中接过奖杯的那一刻,他的手掌触碰到那根沉甸甸、冰冰凉、带着金属质感的小金人,心里就像三伏天舔了一根美足……冰棍一样,从头爽到了脚。
他转过身,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上一部将“超级票房”与“奥斯卡最佳影片”同时收入囊中的电影男主角,那个曾在茫茫大海中扮演勾搭良家少女的传世奸夫,“杰克”,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
此时此刻,小李子正站在座位上,微笑着为他鼓掌。
那笑容是真诚的,带着他标志性的酒窝,看得出来,起码是暂时遗忘了片刻之前的失利。
他大笑着,朝着那个方向,用右手,把手里的小金人高高托举在了空中。
随着这个动作,他的身影好像和十多年前,在那一艘大船上,那个金发少年的仿佛重合在一起,而他们两人好像都在振臂高呼:
我是世界之王!
“哗!”
柯达影院,上千个座位早已经是空空荡荡,而所有站着的人,都在他的这个动作之下,加快了动作,全场掌声骤然又高涨了一分。
口哨声,欢呼声,不管是出于真心的喝彩,还是应景的礼貌鼓励,总之这一群衣冠楚楚的百万富翁名流们,都在为这部难得一见的双丰收电影欢呼。
整个场面顺着电波,传到了全世界。
“欧巴太帅了!”
“OMG!!!盗梦空间真的拿了奥斯卡最佳电影!”
“不可思议的一幕,陈在柯达剧院拿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二座小金人!这是属于全球上亿的盗梦迷的狂欢时间!”
“陈诺桑干巴爹,《インセプション》赛高!!”
“好巴闭,诺仔,我们永远爱你!”
除了网络上的发言,现实中也是一样。
无论是在中国京城,韩国首尔,日本东京,又或者是加拿大,洛杉矶和纽约,有更多的人看到他举起奖杯,朝着剧院中的观众们鼓动气氛的这一幕,都可以说是百感交集。
而后在柯达剧院,被胜利冲昏头脑的陈诺终于清醒了一些。
作为当晚最后一个奖项,“最佳影片”拥有独一份的特权。
此时此刻,所有今夜在场的《盗梦空间》主创团队成员,都登上了舞台。
他回头看去,只见徐永桉董,克里斯托弗·诺兰与他的妻子艾玛·托马斯,乔纳森·诺兰,凯拉·奈特莉,瑞安·雷诺兹,艾伦·佩吉,还有摄影指导沃利·菲斯特,剪辑师李·史密斯,作曲家汉斯·季默……十多人站在他身后,他们在聚光灯下紧紧拥抱,交谈,相互祝贺。
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毫无保留的笑容。
毫无疑问,这是属于他们共同的时刻,是这一部电影的光辉时间。
就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按照之前预先说好的,作为最大投资方代表的他,应该开始第一个发表获奖感言了。
想一想,还真是挺神奇。
其实谁又能真的想到呢?说是说有信心,可随口聊聊之后,至少陈诺从没想到,居然真的可以美梦成真。
先回头看了一眼陪着他一路走来的同伴们,陈诺深吸了一口气,又转脸望着台下,一脸郑重的说道:“感谢学院,感谢这个夜晚你们给予这部电影的无限荣誉。”
“我现在代表我身后的大家发言。”
“我们今天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是因为有两个人。是他们写出了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又把我们聚在一起。这是这一切荣光的开始,那就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以及我的领路人乔纳森·诺兰以及克里斯托弗·诺兰。”
说着,他侧过身去,看向诺兰兄弟,“他们身上的才华有目共睹,没有他们就没有这一部精彩绝伦的影片,他们是一切奇迹的缔造者。”
两兄弟都露出着英国人的特有的含蓄微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