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澜不悦,“什么叫啥也没干?”
谢拾安语噎。
就是啥也没干啊!
拉拉小手算什么,他着急带宁宁去某个地方,一激动拽着她就跑的时候,也会下意识拉住她的手。
这么算起来,他比他大哥和宁宁拉小手的次数还要多呢!
闻星落面色古怪,“四哥哥以为,我们干了什么?”
“当然是——”谢拾安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语速又快又含糊,“当然是红浪被翻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闻星落没听清楚,“什么?”
“哎呀!”谢拾安急了,于是隐晦地瞥了一眼闻星落的小腹。
闻星落急忙捂住肚子,红着脸失声道:“你以为我有了?!”
谢拾安轻咳一声,“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眼看闻星落快要崩溃,一张小脸红得什么似的,谢厌臣笑眯眯地走上前,把谢拾安拖了出去。
谢拾安被拖走时还不忘扭回头谆谆叮嘱,“听我的,直接把事儿办了!揣个崽子,先斩后奏!祖母和父王不同意也得同意!”
祠堂里,只剩闻星落和谢观澜两人。
正相顾无言,祠堂外面再次传来谢拾安的鬼吼鬼叫:
“大哥你要是不会,我拿小册子给你参考啊!再不济我代你上场也行——嗷呜!”
大约是谢厌臣捂住了他的嘴,外面终于消停下来。
谢观澜撑着额头,对这个幼弟颇为无奈。
他望向闻星落,却见小姑娘没生气,只垂着眼睛笑了起来。
他舒展开眉眼,跟着笑。
两人笑了良久,才不约而同地慢慢收敛了笑意。
偌大的祠堂里,光影森森,阴冷寂静。
两人的影子在地砖上相依偎着,拉的很长。
仿佛一刻,也能永恒。
月兔西沉。
一缕幽微月色,照进了蓉城监牢。
闻如风蜷缩在角落里的稻草堆上,今夜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他以蜀郡解元的身份赶赴京城参加会试,年纪轻轻高中探花,走马游街好不风光!
无数京城闺秀朝他抛掷手帕和香花,他同辅国公的掌上明珠缔结良缘,双喜临门前程锦绣。
就连那位独断专行阴鸷霸道的天子,也对他青眼有加委以重任。
那样富贵显赫的日子……
那样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钟鸣鼎食的好日子……
闻如风伸手,试图抓住他的官帽和前程。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无法触碰到。
他突然惊叫一声,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汗流浃背地坐起身,神情震惊,“我……我想起来了……”
原来月引真的没有撒谎,他真的当上了解元郎和探花郎!
“我是探花,是辅国公的东床快婿……”
他喃喃自语。
他突然恼怒地冲到牢房门前,拼命捶打锁头,“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谁让你们把我关在这里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狱卒拎着棍子,不耐烦地敲了敲牢门,“吵什么吵?!”
“我乃新科探花,当朝辅国公乃是我的岳丈!你们再不放我出去,有你们好果子吃!”
“呸!什么新科探花,闻如风,你考试考疯了吧?!你连乡试都过不了,只会在卷纸上写《烤鸭论》,你当哪门子探花?!去街头卖烤鸭还差不多!”
狱卒们纷纷快活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