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晴的小白菜没能阻止慕容师父收徒弟的脚步,她别扭了一天,就像没事人一样,乔装改扮到师父的新家去蹭饭了。
这天,她蹭饭回来,下了骡车,便看到胡同口有两个生面孔正在东张西望。
今天赵时晴身上穿的是一袭宝蓝色圆领书生袍。
既然有人想找好看的书生,那她就给他们一个书生。
因此,前几天秀秀给张野缝上学堂穿的新衣裳时,赵时晴让她也给自己缝了一件。
巧了,今天她穿的正是这身书生袍。
她以为那两人一定会盯着她看,可惜让她失望了。
那两人的目光扫过她时,甚至没有停留。
赵时晴不甘心,这件袍子不能白缝吧。
她特意走到两人面前,粗着嗓子问道:“两位,找人呢?我就住在这里,这里的人家我全都认识。”
两人这才重又看向她,其中一个胖子问道:“小公子,请问你家里可有读书的长辈或者兄长?二十上下的年纪,比你高半头。”
赵时晴懂了,原来你们是嫌我不够老不够高。
白白浪费了她的感情。
“我舅舅就是读书人啊,你们是来找我舅舅的?”
“你舅舅?请问令舅多大年纪?”瘦子迟疑。
赵时晴:“二十啊,我舅舅芳龄二十。”
两人一喜,忽略了那不正经的“芳龄”二字。
“请问令舅平时也住在这里吗?”
赵时晴摇头:“他不住这里,只是偶尔过来,说起来又有好多天没来过了,上次他给我买的糖果全都吃完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
两人又惊又喜,李掌柜还说不好打听,肯定是先前过来的人没有尽力,否则如何解释,他们刚到这里就打听到了呢。
“请问令舅高姓大名?”胖子问道。
赵时晴:“你们不认识他?为何连名字都不知道?”
瘦子连忙解释:“小公子啊,说起来令舅还是我们兄弟的恩人呢,上次就是在这附近,我们兄弟不小心丢了钱袋子,是令舅帮我们找到的,我们当时急得晕头转向,忘了询问恩人的姓名,回到家里,被家中长辈好一通埋怨,这不就过来打听了吗?
还请小公子将令舅的姓名住处一并告知,我们兄弟也好登门道谢。”
赵时晴信以为真,瞪着一双清彻而愚蠢的大眼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二位知恩图报,是正人君子。”
两人异口同声:“应该的,应该的,请问.”
“你们丢的那只钱袋子里有多少银子?”赵时晴忽然问道。
两人怔了怔,瘦子忙道:“二百两,对,是二百两。”
赵时晴吓了一跳,下意识四下张望,压低声音:“二百两啊,这么多?”
胖子:“是啊,所以我们才要登门道谢,请问”
赵时晴:“那你们准备拿出多少银子感谢我舅舅?”
两人怔住,不是,你想干嘛?
瘦子讪讪:“我们要去置办十色礼,请问.”
赵时晴:“哎呀,十色礼啊,请问这十色礼当中有人参吗?”
两人不知她为何会这样问,因为从未见过有人提前打听送什么礼的。
两人呆了呆,齐齐点头:“有。”
“那有老母鸡吗?”赵时晴又问。
两人再次点头:“有。”
“那有玉京酒吗?”赵时晴再问。
这一次,话音未落,两人便已经点头了。
有,只要你问的,就一定有,快把地址告诉我们吧。
赵时晴满意了,却还又加上一句:“那有王记的烧鸡吗?”
“有!”两人异口同声。
赵时晴大喜:“走,我和你们一起去置办礼品,然后我带你们去见我舅舅!”
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得意。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哪怕是读了书,可也还是小孩子。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住处套出来了!
赵时晴为了表达诚意,还让他们坐上了她的骡车。
出了甜井胡同,赵时晴带他们先是来到菜市,她对这里很熟,经常跟着纪大娘来这里买菜。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刘婶子的鸡笼子里只余一只母鸡了。
买了老母鸡,又去旁边的四时堂花五十两银子,买了一支三十年的老参。
看着那两人心疼的样子,赵时晴很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人参这么贵啊,好在你们有二百两银子,否则就买不起了。”
两人
接下来,骡车又去了玉京酒坊,去年玉京酒坊的玉壶春被钦点为贡酒,连带着同门兄弟玉京酒也跟着水涨船高,如今已经贵到小老百姓喝不起的地步。
“请问这一坛多少银子?”赵时晴问道。
掌柜看她一眼,竖起一根手指:“十两一坛。”
其实就是小小一坛,慕容师父自己就能喝一坛子。
赵时晴大手一挥:“来十坛!”
那两人一脸肉痛地拿出银票,赵时晴忙道:“哎呀,没想到这酒这么贵,好在你们有二百两银子。”
再接着,又去王记买烧鸡,两人终于松了口气,王记的烧鸡虽然不便宜,可是和人参、玉京酒比起来,那就便宜多了。
赵时晴对自己之前买了那么多昂贵的礼物心存愧疚,接下来她带两人买的都是价格不贵的东西。
终于,十色礼备齐了。
两人看着那塞得满满当当的骡车,和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忽然感觉今天的事情好像有点坑。
谁家十色礼装一骡车?
谁家买玉京酒一买就是十坛?
哪有这样送礼的,这是把他们当成冤大头了?
“小公子,礼物已经备齐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们,你舅舅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了吧?”
赵时晴:“那是当然,我现在就送你们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