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要用这个了。”
他咬咬牙,从建木里面拿出面板的光华中保存着的五色石,那是他糊完自己的魂魄剩下的一小把。
他勉强用一只手灵巧地将五色石揉捏了几下,就捏出来了一只泥娃娃的雏形,然后将心草种子按在了泥娃娃的眉心。
五色石的特性瞬间开始包裹起心草种子,逐步转化为心草的心力,再加上那里面蕴含的来自于天道未散的灵性……
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
那泥娃娃竟然自己动了起来,眉心处的种子萌动生长,长出了一株小草,在泥娃娃头顶晃啊晃,就像是新生的孩童不多的头发一般。
它看了李叶一眼,忽然蹦跶起来抱住了李叶的胳膊,在上面蹭了蹭之后跳了下去。
然后欢快,或者说四肢极其不协调的连蹦带跳地朝着不远处被白色院落覆盖的区域跑去。
所过之处侵蚀周遭环境的心力全都被它吸收,它头顶上的小草长得更加茂盛了些。
“快跟上!”
李叶也顾不得法力流失过多带来的不适感,连忙跟上了泥娃娃,那家伙虽然能汲取心力,但本质也只是五色石捏的泥娃娃。
他还蛮担心会碎掉的。
这可是五色石加上心草的种子啊!
要是跑出去绝对连元婴修士都会来争夺的。
可结果他还没有起身跟上,就看见泥娃娃的眉心,心草的种子里迸射出一道纯白的光束,瞬间就将朝它袭来的发丝变成了白色,坠在地上摔成碎片。
“……”
这一迟疑,泥娃娃就冲进了院落里面。
然后自里面爆发出了极其恐怖的白光,可谓是白光四射,甚至朝着天空和四周迸射而去,还伴随着痛苦的哀嚎声。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啊?”
“快去看看!”
“走走走!”
众修士连忙跑进了院子里面,一眼看见那泥娃娃的眉心处正迸射出一道道白光,它又蹦又跳,被李叶随手捏出来却极其传神的五官紧皱。
可以说是恶狠狠地将已经被李叶和魏清野的法术和剑气打的千疮百孔的镇守使逐渐变作白色的雕像。
原本气势汹汹的镇守使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勉强地支撑起发丝,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心力彻底“固化”。
众人看得都惊呆了。
“好强。”
“为什么会这么强?”
“这家伙的身体不会是五色石捏的吧?”
直到这会儿他们才发现了泥娃娃的身体白皙的色泽之下泛着五色的流光。
五色石!
他们其实是不知道李叶到底得到了多少五色石,毕竟李叶那会儿是在到处乱窜,等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对抗天劫了。
但五色石的珍贵他们都很清楚,因为五色石的产出基本只有南域的天脉之中会夹带着一两颗,在整个修仙界都属于一等一的宝物。
就这一只寸许高的泥娃娃,估计在元婴的拍卖会上都是压轴,还要被争抢的。
而且这种宝物对某些修士来说可是至宝,就比如说曜相魔宗的女修和穷观山的朱姓修士——前者是很需要这种宝物做傀儡,后者则是想通过五色石感知道痕。
能不能通过李叶这边买一些五色石,也不知道李叶还有没有,这五色石可真漂亮啊……
或许是他们两人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炽烈,那原本正在恶狠狠教训镇守使的泥娃娃忽然扭头朝着他们看来,额头上的心草种子泛着白光。
像是一只毫无感情的眼睛盯住了二人。
他们瞬间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绝对是能够杀死他们的恐怖伟力!
“别!”
这会儿才终于赶来的李叶气喘吁吁,他的灵力实在是消耗的太多了,连忙一把抓住泥娃娃,后者被他揪住小短腿还晃荡了几下,然后就乖乖地不动了。
“你这家伙脾气还挺差的。”
李叶当然是不会训斥它,这样随口说了一句之后,又揉了揉它的脑袋。
然后才对着不远处的两人扫视一眼,拱拱手:
“两位道友莫要见怪,毕竟它的灵智只相当于初生的孩童。”
“说来还是我二人起了些许贪念,也不怪它。”
“唉,倒是我二人应该向它道歉才对。”
两人反而郑重的对着泥娃娃拱拱手,他们也知道是自己的目光太炽烈了,这种生灵的感知力都非常敏锐,吓到了。
李叶这样说算是给了他们台阶下。
“无妨。”
李叶点点头,也没有在意,他还有通情曲的力量能感觉到他们主要是想要五彩石。
不过肯定还是安抚自家的泥娃娃更重要一些。
他眯眯眼睛,转头望向基本已经被心力彻底固化的镇守使,后者也在看着他,那完全没有眼白的眼睛里满是怨恨。
“有本事就杀了我!”
“窃贼!”
“你们四时宗偷走了我们的心力,你大师兄……”
在她喋喋不休的骂着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已经退到院落之外,这事儿可不是他们能听的,其它宗门的机密听着是爽,后面倒霉起来也会很“爽”。
李叶就这样看着她,等她彻底停下之后才缓缓走进,眼眸里倒映着镇守使的身影。
“我不让你死。”
“你是我的战利品,我要让你永远被种在这里,你的灵力会是让作物丰收的养料。”
他取出了一个木匣,轻轻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颗暗红色的种子——这种子就是四时宗对待那些恶人们最常用的法子之一。
镇魔树的种子。
这种镇魔树可比苏焕真人那地脉灵柳镇压神魂要痛苦的多。
但镇守使丝毫不怕。
“呵呵呵……”
“你倒是来试试啊!”
笑话,她可是地狱道的镇守使,经常和四时宗作对的他们怎么可能没有抵抗镇魔树的方法?
然而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李叶的一只手抚摸在她那柔顺的发丝之上,那白皙的手掌之中流淌出的五色流光以近乎于霸道的力度缠绕着她的身体。
镇魔树的种子从另一只手掌中落下,竟然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就像是被一股恐怖的伟力强行与她融为一体。
然后根须从她的身体里生长而出,一条条暗红色的枝干困住她体内的所有灵力,向着周遭延伸。
一株暗红色的大树在须臾之间便生长了起来,在树干的位置困着镇守使的身体和意识。
在她意识被镇魔树彻底镇压之前,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着——
“你现在,是属于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