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卿推开殿门,头也不回。
殿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玄机,穹顶镶嵌着星辰图,地面刻着八卦阵,就连案几上的茶盏,都摆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坐。”
她指了指蒲团,自己跪坐对面。
慕长歌似笑非笑,“仙子这洞天福地,倒是别致。”
“三日前,我以天机术窥探未来,看到了三件事。”
“哦?”
“第一,血煞教与天魔门联手,欲复活上古魔尊蚩煌。”
她轻饮茶水,放下后杯面上,呈现着淡淡的唇彩印记,就那么看着慕长歌的表情。
慕长歌摊了摊手,“所以呢?这对他们应当并无好处?”
上古魔尊现世,理应是那些魔物排斥之事。
既已诞生,就没人想将自身生死,交给一个能随意操控他们的人。
对此,温砚卿道,“以你的聪慧,不应该想不到。”
“你是说,此处魔族有极大部分,是因为那个蚩煌而诞生?”
是了,只有如此,他们才无法抗拒。
因为那些魔物,无论修行到何等程度,皆是蚩煌本源的一部分。
他们愿不愿意,也只能这么去做。
“第二,东域将迎来三灾九劫,唯有命外之人可破。”
温砚卿点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慕长歌,“你既已来到这里,说明毒影宗已然覆灭。”
“如何破除劫难?”
慕长歌皱眉道。
温砚卿美眸肃穆,“血煞教全体魔修,以及冥千夜在内,皆是化为复活蚩煌的本源阵眼。”
慕长歌再度了然。
如此,他们便可借助本源血池,汲取东域修士气血,只有消灭血煞教,灾难方可破除。
“第三...”
温砚卿皱起眉头,向外瞥去了目光,“这就来了。”
“阁主!大事不好了!”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弟子在外惊慌喊道,“血煞教破了咱们的护山大阵,大长老已率领我等门人前去应敌!”
温砚卿眸光一冷,不见丝毫慌乱。
以往天机阁的护山大阵以她的天机圣体为引,那些魔物想打进来并非易事,若是她深受重创,大阵威势自会减弱。
这也是冥千夜为何会不惜损耗本源,也要借助那名长老的躯体,暗算她的缘由。
她的实力,冥千夜自是无惧,碍于她事事料敌于先,每次行动都让血煞教吃了苦头,那魔物就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你算到了?”
慕长歌挑着眉,“另外你笃定今日我会来此,便以自身为诱饵?”
他背后有些发凉,这女人实力不强,可这份洞察天机的手段,当真令人不敢小觑。
“你想多了,我很单纯,没有那么可怕。”
她放下茶盏,素白的指尖在杯沿滑过,“我只是算到,你会为我出手。”
“……”
慕长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个能够算尽天机的女人,她说自己单纯?
骗鬼都不信!
温砚卿见他这般反应,轻笑一声,优雅地拂袖起身。
她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翻滚的魔云,声音轻柔却笃定。
“血煞教此番来袭,共有十八位洞虚境护法,以及...”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慕长歌,“冥千夜的本体。”
“你连这都算到了?”
慕长歌眯起眼。
温砚卿摇头,探出了指尖,“是看到。”
“……”
慕长歌望着外面漆黑的魔气很是无语,跟这女人在一起,自己容易变白痴。
他转而望着似笑非笑的娇俏可人,撇嘴道,“你如何确定我会为你出手?”
温砚卿与他对视,淡笑着吐字,“你想要我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