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兰德,伦纳德·米切尔的出租屋里。
塔罗会结束,伦纳德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双腿搁到了茶几上,然后压低嗓音问:“老头,你有没有看过第二块‘亵渎石板’?”
他脑海中,随即响起了帕列斯·索罗亚斯德,略显苍老的声音:“没有,看到第二块‘亵渎石板’的是我的曾祖父。”
接着祂问:“是谁提到了这件事情?”
伦纳德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因为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亵渎石板”真的有两块!
缓了几秒,伦纳德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地问:“老头,那你知道‘守夜人’的魔药配方么?”
“天真!”帕列斯嗤笑了一声:“据我曾祖父讲,当时情况紧迫,机会有限,‘亵渎石板’随时可能自行闪现离开,每个聪明人都知道最好先掌握一条完整的非凡途径。”
伦纳德有些惊讶:“‘亵渎石板’还能自己闪现离开?”
“当然,那个层次的物品,可不是能用封印物或者非凡用品可以解释的东西。”
接着伦纳德又问:“‘亵渎石板’是怎么形成的?”
帕列斯顿了几秒才反问:“你们开‘神前会议’,到底都讨论些什么问题?”
怎么每次参加塔罗会回来,这小子都会问一些超出祂知识范围的东西?
伦纳德笑了笑,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而是问:“关于第四纪的一些历史,你应该知道吧?
“‘黑皇帝’所罗门曾经复活过?还有‘血皇帝’……”
“等一下!”帕列斯道:“让我来猜一猜,这些情报,是不是又是那个奥狄斯·加尔公布的?”
伦纳德点了下头:“是的。”
顿了几秒钟后,帕列斯才道:“我越来越怀疑,‘奥秘之主’是第四纪的那位了。
“你可能不知道,当时四皇都争抢着跟祂合作,所以祂知道四皇的许多秘密,可惜因为‘黑夜女神’的关系,祂不会跟‘冥皇’合作。
“为此,‘摩斯苦修会’跟拜朗帝国发生了长达几十年的冲突。
“后来祂选择跟‘夜皇’和‘门’先生合作,这两位都得到不少的好处。”
伦纳德愣了一下,他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历史。
于是他问:“你说的那位是哪位?”
帕列斯再次沉默了几秒钟后才道:“人们已经忘记了他的尊名,但是祂播撒的知识至今还在影响着非凡世界。
“祂是,‘贤者’!”
……
乔伍德区,休·迪尔查和佛尔思·沃尔的出租房里。
休回到现实世界,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正好佛尔思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休舒了口气道:“我没想到自己调查的事情,背后竟然有这么大的秘密。”
此时她甚至怀疑,自己父亲的死,可能跟这个秘密有关。
佛尔思没有说什么而是去厨房冲了两杯咖啡,给了休一杯后才道:“说实话,我不建议你继续查下去。”
因为太危险了。
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既然加尔先生也似乎在秘密调查这件事情,而且他就在贝克兰德,如果遇到危险,可以立即向他求助。”
休微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佛尔思咧嘴笑了笑,因为昨天休还说过,这件事情能自己完成就自己完成。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邮差的声音:“迪尔查小姐,电报!”
休立即放下咖啡,来到门口签收。
她的线人,或者“神秘学研究会”的成员,只有在十分紧急的状态下,才会用电报的方式联系她。
拿着电报进门后,休立即看向电报的内容:收尸人在黑帽子街再次出现。
休的表情凝重起来:“‘首领’要查的事情又有线索了。”
虽然她已经知道,“首领”叫奥狄斯·加尔,但她还是喜欢称呼对方为“首领”。
收尸人是指之前那些收走流浪汉尸体的家伙,之前休得到情报,在火柴盒街疑似发现了那些家伙的据点。
休亲自去侦查,结果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暴露了,对方竟然已经从那里撤离。而且在现场还留下了挑衅的话,说休去晚了。
当时“首领”给出的进一步指示中就说,先不要继续查了,让对方放松警惕,过一段时间他们一定又会出现。
果然如“首领”所料,只过了一周时间,又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这次休没有立即前往黑帽子街,而是给“首领”写信,等待指示。
……
伦堡驻鲁恩大使馆。
奥狄斯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就拿出了几张上好的羊皮纸,给“小太阳”设计晋升仪式要用的卷轴。
第一个卷轴还没有设计好,就收到了休的信。
他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于是奥狄斯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
然后他给自己这次行动,做出了一个预言,可是让他意外的是,他只看到了一些虚影在晃动。
一般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遇到了十分高级的干扰,要么是信息缺失,对接下来的行动,无法做出详细的预言。
奥狄斯认真用灵性感受了一下,属于后者,信息严重缺失。
这让他有些奇怪,都寻找到那些人的线索了,为什么信息还是严重缺失?
他有点不放心,于是到“知识荒野”里做了“占星”,确定接下来的行动有危险,但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后,才用“土遁”的方式,来到了休和佛尔思的出租屋。
休和佛尔思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加尔先生从地板上“冒”出来了,并没有任何惊讶。
奥狄斯问休:“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是很清楚。”休道:“刚才我刚刚收到了电报,但是怕被再次发现,所以没有立即去询问。”
奥狄斯“嗯”了一声:“我们一起去问一下。”
休立即道:“去橡果街的‘老奎恩酒吧’。”
奥狄斯颔首,表示明白。他拔出“古斯法杖”准备使用能力。
这时候佛尔思道:“那个……我能加入到你们的行动中么?”
她纯属是好奇,那些人要那么多脑袋干什么?
接着佛尔思又道:“我不要任何战利品和报酬。”
她很清楚,有“隐者”参与的行动,安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这次纯属就是满足好奇心。
奥狄斯没有拒绝:“好,不过要听我的指挥。”
佛尔思立即道:“没问题。”
于是奥狄斯利用“土遁”带着休和佛尔思来到了“老奎恩酒吧”附近,奥狄斯用了一个“传影传声巫术”,可以看到休进入酒馆后的情景,听到她跟别人交流的声音。
在酒吧外面的奥狄斯说话,休也能听得到,而且在酒吧里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
当休进入酒吧后,佛尔思见奥狄斯一抬手,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团彩色的雾气,随即看到了休在酒吧里的画面,并听到了酒吧里的声音。
佛尔思做贼一样,朝着街道的两侧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仿佛为数不多的几个路人,都没有看到浮现在街道上的画面。
随即她才意识到,眼前的画面只有自己和加尔先生能看到。
最后佛尔思不禁感慨:这就是半神啊!
这样的非凡能力在她看来,很不可思议,甚至已经有点神迹的感觉了。
就在佛尔思胡思乱想的时候,休已经跟她的线人完成了接头,那个线人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憔悴,满脸胡子的男子。
他跟休简述了发现那些收尸人的过程,昨天夜里线人的一个朋友喝醉了,倒在街上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被警察打醒,在他骂骂咧咧继续往家里走的时候,注意到了有几个消瘦的人正迎面而来。
因为对方不是流浪汉,也不像是小偷或者劫匪,引起了线人朋友的注意。
之后他悄悄跟在后面,看到了之前休看到的类似画面,他们捧着流浪汉尸体的脑袋,不知道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随后线人的朋友一路跟上去,对方很警觉,有一次差点就被发现了,还好线人的朋友装作酒鬼……其实他就是酒鬼,才蒙混过关。
最终他跟到了黑帽子街,看到对方进入了街道中央的一座三层小楼,并等到天亮那些人也没有从那里面出来。
于是那位线人的朋友,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休的线人,对方才立即给休发去了电报。
奥狄斯对休道:“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天,对方可能已经察觉。好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查。”
于是休支付了情报费,立即来到了酒吧外面。
休有些无奈地道:“这些蠢货耽误了许多时间。”
奥狄斯很清楚贝克兰德东区这些线人的情况,这个情报应该不是所谓“线人的朋友”发现的,而是这个情报可能已经卖了好几手,才到了休的线人那里。
其实这已经是比较快的了。
奥狄斯再次使用“再现”的能力,来到了黑帽子街附近。
紧接着奥狄斯用出了隐身,以及隐藏声音和行踪的巫术。
三个人这才快步来到了黑帽子街,此时正是上班的时间,破败的街道上没有什么人。
休指了了一下街道中间的三层楼房:“就是那里。”
奥狄斯打开了“窥秘之眼”,果然看到了那个房屋周围的灵性有异常的波动。
接着他顺势做了一个预言,这次奥狄斯看到了一个真切的画面,那是一个铁架子,有几根粗大的黑线连接,架子上方还有些长方体的设备。
奥狄斯愣了一下:这不是个基站么?就是那种网络信号、手机信号所使用的基站!
这让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看到公元时代的画面?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一有着象征意义的画面,他要面对的东西,可能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所以他的预言才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这让奥狄斯对接下来的行动更加感兴趣了,他猜测这应该是跟“隐匿贤者”之前的布置有关,但他现在也不清楚,“隐匿贤者”的整个布置是什么样的?
不过奥狄斯有预感,这次行动自己一定又能有一定的收获。
上次遇到“智能体”的时候,奥狄斯就利用对那截“变异电缆”的研究,改良了“非凡傀儡”的控制系统。
这次不知道“隐匿贤者”又给奥狄斯准备了什么惊喜?
胡思乱想间,奥狄斯拔出“古斯法杖”,对休和佛尔思道:“走。”
三个人一起进入了黑帽子街,突然间街道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行人,都顿了一下。
其中一个距离他们最近,正在翻垃圾桶寻找食物的流浪汉,看向奥狄斯等人的位置:“你逃不过那个命运。”
奥狄斯一愣,他注意到对方的视线不是正对着他们,也就是说,对方并不是看到了他们,显然只是利用什么方法察觉到了他们。
于是奥狄斯干脆不再使用“消声”的巫术,而是问:“什么命运?”
“你们融合的命运。”那个流浪汉微笑道:“自从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你就逃不过跟‘隐匿贤者’融合的命运。”
奥狄斯问:“为什么?”
流浪汉道:“因为你就是祂,祂就是你。”
休和佛尔思都愣住了,一起看向奥狄斯,“隐者”跟“隐匿贤者”之间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奥狄斯听后也是愣了一下,但随即他微笑道:“你不用这么故弄玄虚,因为我很清楚,我就是我,祂就是祂!”
这一点奥狄斯是可以确定的,他从未感受到自己跟“隐匿贤者”之间有任何联系,所以认定,对方这是在打心理战。
接着他笑道:“让我猜一猜,这次你是不是又是没有做好准备?就被我发现了?”
那个流浪汉愣了一下才道:“‘黑夜’的厄运,比想象中更难以摆脱。”